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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私兵日日接受严苛的训练,没有一日懈怠,自然是很快便整理好队伍,点兵完毕,楚茗思虑一番,还是多留了五十兵士给楚瑜,自己仅领了一百五十个私兵,便翻身上马,要往西泰门的地方策马而去。
楚瑜拧紧眉头,哑着嗓子劝道:“哥哥,你还是多带上这五十兵吧,楚家私兵个个都是精英,你多带一个人也是多一丝生机,你不必为我思虑至此!”
私兵在一处极大的府邸之中,此刻夜色浓重寒凉,府里却燃着跳动的火把,照亮了府邸每一个角落,更是照得楚茗眼中一片潋滟柔软的笑意,那样温暖,映得楚茗的侧脸染上几分橘黄色的光晕,勾勒出他下巴紧绷的线条。
他说。
“我会平安归来。”
他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清晰铿锵,只此一句楚瑜便也知道无法再阻拦楚茗,只得强压下心头一抹痛楚与一丝不安,勉强撑出个笑容调侃道:“世人皆知哥哥擅文舞墨,却不知哥哥倒也具备武略,如今倒是该给他们瞧瞧,哥哥是个文武双全的人,要不是因为身子骨不成,哪里还轮得到那些将军们半分用处?”
楚茗没有接话,只是垂下眸子笑了笑,便一挥手,带着一百五十精兵向西泰门的方向行进。
他已经派人去催促燕承启,他也知晓,燕承启必定是带着随行的军队回来的,这才走得慢了些许,也派人通知了离上京最近的凰州一支兵力,请求调兵,现在一切都等着他是否能同燕腾青拖到救兵的前来。
若是能,那么便万事皆安,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也算是为国尽忠,为燕承启做的最后一件事,若是他不能等得到……
那便是一抔黄土藏白骨,一杯浊酒祭热血罢。
死有何惧。
楚茗淡淡地端坐在马上,拽紧了缰绳,面若冠玉,眸光平静无波,一丝情绪都瞧不出来,只是令人觉得他冷静淡然到有些可怖。
“这是哪里走的风,竟将文臣都吹到这西泰门。”
燕腾青一双眸子暗沉地盯着楚茗的面庞,似是那汹涌的深海,他特意将那文臣二字咬得极重。
西泰门高高耸立在燕腾青身后,这皇宫城墙看起来似乎坚不可摧,高不可攀,但是这无疑是一道龙门,任何“鲤鱼”
,只要越过,都可以一步登天,成为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真龙天子。
那是权利的诱惑,是这天下最动人的位置。
燕腾青坐在马上,他身后的西泰门前有一群厮杀的军队,可他却并不在那边,只是坐于马上,冷冷地瞧着领头的将军与士兵与宫里最后一小波誓死抵抗的侍卫军队厮杀。
“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你是来阻拦我的?”
燕腾青似乎不在这场厮杀的队伍之中,他更像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些为他拼命厮杀的将士,看着宫门口那流淌着的一片片交错的,斑驳的,新色盖上旧迹的血液。
他似乎并不着急,甚至带着几分病态的兴奋看着这一切,如同看着一场戏。
楚茗竟然一点都摸不透这燕腾青到底是什么心思,难道是太过胜券在握?还是根本就……不想要这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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