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彧从袖中掏出手帕,动作轻柔地帮白锦扶擦掉脸上的血痕,越擦眉头皱得越深,虽然只是浅浅的一道,但落在这么一张雪白无痕的面容上,就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好在伤口不深,这鞭痕是皇长孙打的?”
白锦扶用鼻音“嗯”
了声,听起来很是委屈。
人住在他府上,今天却出了这样的事,景彧有些自责自己没保护好白锦扶,帮白锦扶擦完脸上的血迹后,按在白锦扶肩膀上,语气严肃地叮嘱道:“以后再遇到今天这样的事,要记得先保全自己,不要逞强。”
白锦扶眨了眨眼,“好,我明白了。”
景彧欣慰于白锦扶的乖巧懂事,微微颔首,“我让人现在送你回去。”
“不要!”
白锦扶两只手紧紧抓住景彧的手腕,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连连摇头,“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景彧大概能明白白锦扶在害怕什么,他方才让景浩元先走,就是知道景浩元居心不良,不放心白锦扶和他独处,可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不太方便把白锦扶带在在身边。
景彧嘴唇翕合了一下,可见白锦扶是这么一副惊弓之鸟的可怜模样,心又不禁软了下来。
本来就胆子小,又才得罪了那些皇子皇孙,此刻定然是心有余悸,六神无主。
于是话到了嘴边又改成了,“好,那你先随我来,待会儿到了山上,你就装成我的小厮,跟在我身边,不要随便走动。”
白锦扶眼睛发亮,像流浪的小猫咪找到了它的主人,开心地点点头,“嗯嗯!”
作者有话要说:景彧是个直男景彧带着白锦扶上了山,一路上交代他上山后要跟紧他,谨言慎行,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别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白锦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一应下,心里几乎能肯定,能让堂堂宁安侯随侍左右,如此小心的人,应该也只有他这具身体的生父、当今圣上隆庆帝本尊。
不过隆庆帝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流落在外的七皇子还活着,所以就算他们父子俩今日见到面了,也不过是纵使相逢应不识。
只是,本来该在宫里的隆庆帝今日为什么会来莲华观?而且看这低调的出行阵仗,还是微服出访。
白锦扶在景彧身后拾级而上,仰头看了眼隐入云海之间的山巅,他知道山顶上住着谁,这也是他此行的本来目的。
那上面住的,是大鎏朝的现任国师季风摇,道号“紫端”
。
隆庆帝虽说老当益壮,但人年纪越大就越怕死,所以晚年笃信道教,广罗天下擅长炼丹的道士为他炼制丹药,以求延年益寿之法。
季风摇本不是大鎏本土人士,十年前从东边的百越国来到大鎏,因为炼丹和占卜之术精湛,因此被隆庆帝拜为国师,深得隆庆帝的宠信。
季风摇生性狂傲不羁,不喜欢住在皇宫受拘束,于是隆庆帝便在这莲华观顶给他建了住所,季风摇一直待在山上帮隆庆帝炼制丹药以及等候宫里宣召,平时基本不会下山。
所以今天隆庆帝居然屈尊来找季风摇,实在有些蹊跷。
国师季风摇是渣攻团成员之一,白锦扶还记得剧情里对季风摇的描写是“邪魅狷狂”
,这家伙不仅擅长炼丹,还精通药理和巫蛊之术,按照剧情发展,季风摇为了占有控制他,没少使那些下流手段,对他下药下蛊,好让他对季风摇百依百顺,无所不从,就像变成了只会摇尾巴的狗,完全丧失了做人的尊严。
季风摇可以说是这几个渣攻里占有欲、控制欲最强的,因此将来对待他的手段肯定也是最恶劣,所以白锦扶在打听到侯府女眷今日会来莲华观拜神后,故意找机会引起景浩元的注意,打着景浩元的幌子来到莲华观。
他本想着先下手为强,试试看能不能找机会把季风摇这个危险分子先干掉。
可惜,显然今天来的时机不凑巧。
到了山顶,便看到许多大内侍卫打扮的人扶刀站在外面,将季风摇的炼丹房围得有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山上很安静,无一人敢高声大气,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簌簌的落叶声。
景彧命白锦扶原地等他,先走上前问守在门口的一个内官打扮的男人:“王内官,圣上可有什么口谕传出来?”
王内官摇摇手,小声说:“尚未,估计还得有一会儿呢。
对了侯爷,咱家听说烈王和皇长孙都来了?”
景彧无奈地点点头,王内官紧接着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景彧没有多说,询问完里面的情况后便退到一旁,走到一棵树下等候差遣,又朝白锦扶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自己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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