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少女的说话声小小的,如蚊子般,风大点仿佛就吹没了。
“你再说一遍。”
少女没说话了,呆呆地站在那儿,他只看见她低垂的后脑。
“轻轻妹妹,抱歉我才刚醒来,脑子有点乱,不太明白你说的话。”
少年放下了握紧床栏的手,双手合握地轻放在白色床被上,声音温柔。
“我说……”
她哽咽一声,像是被人掐了一下,“我想回家跟着哥哥和婶婶,不想和你待一起了。”
“嗯。
你是想家里人了对吗?乖,等我病好了我就带你回家看看……”
他上扬的嘴角依旧柔和,十指用力扣紧。
“我不回来了。”
空气停滞,细微的虫声碎碎,平静如水,却如洪涌前的风平浪静。
一声保温瓶砸在墙面剧烈的撞击声,再撞到地面,声声碎裂,空彻回响。
少年的声依旧温和:“轻轻妹妹,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最好是骗我的,知道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宋轻轻,我不是没有给你教过这个故事。”
林凉的手包紧她的手,喉结滚动,左手食指划过她的锁骨,声音低沉。
宋轻轻:“那十年后是不是就不怕了?林凉,我还可以等两年……”
林凉忽地笑出声来,手指抹去她的泪:“我要结婚了。
宋小姐,谢谢你给我的年少带来过心动和绝望。
可再谈这些事就是徒增烦恼了。”
他终究还是拾不起这碎镜,生怕划了手又割破刚好的伤疤。
宋轻轻终于确定这不是她要等的那个人。
也许是等到了,但也只是个皮囊。
八年等待,始终比不过他话里一句表明一切结束了的“谢谢”
。
宋轻轻放下了捏紧他衣衫的手,却被他握在手中。
好,结束。
她垂下眸。
她的英雄要成为别人的新郎了。
她唯一的寄托没了,她该等的人没了,接下来呢?她等他是她这八年唯一的信仰,可“耶稣”
却不再允许她追随,就这样舍弃了她。
“我要回去。”
她轻声说。
应该回浴足店浑浑噩噩地过下半生,不再与他纠葛,不再添加他的烦恼,这一次她真的没有懦弱,是他不想要她,很坚决地一次次说醒她,所以她才说回去的。
天知道她有多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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