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笼罩空荡荡的街道,寥寥无几的铺子开始摆摊,残灯犹存,半弯的月隐约若现。
一白一红,分别走在街道的两边,因为互不甘心落在对方身后,竟然奇妙地始终保持在同一水平线。
但在进学堂里的时候,两人的默契被打破,互不相让地挤在门栏,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易鹤安,你别逼我!”
殷呖呖嘴角陡然一个邪笑,正准备发力,身侧的易鹤安却倏地退了一步。
“嘭!”
她摔了下去。
“易鹤安!”
易鹤安轻飘飘来了一句:“你皮糙肉厚摔一下无碍。”
“!”
神特么皮糙肉厚!
就算她习武经常受伤,这么摔一下,搁谁谁不疼?她练得又不是金钟罩铁布衫!
得亏学堂里只有他两个到了,要不然今儿脸丢大发了。
殷呖呖气结地坐到自己的位置,将布包狠狠一甩,要不是杀人犯法后没人给她老爹颐养天年,她现在就能解决了易鹤安。
她恨恨地翻开书,放大了声音开始诵读,“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易鹤安很不能忍地回头,“殷呖呖,那是说,通悦。”
“……”
殷呖呖握着书的手攥紧了,涨红了脸,“我乐意,你管我。”
她忿忿地看向书,继续读:“人不知而不……温……”
“人不知而不愠。”
易鹤安扶额,明明殷呖呖脑子不笨那天连不媿下学都知道。
“不要你管!”
殷呖呖脸红成池上海棠,偏偏还犟得很。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孝弟也者……”
“弟,通悌。”
“你闭嘴!”
殷呖呖怒了,课本一摔,“我不读了。”
易鹤安无波澜的眸光落在殷呖呖羞恼的小脸,忽而一笑,站起身朝殷呖呖走来,将她地上的书本捡起,而后又将另一本书放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殷呖呖气呼呼地将他给的那本书拿起来晃了晃。
“《说文解字》。”
易鹤安叹口气,满是无奈。
殷呖呖唰地连耳根都红了,想起自己立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旗帜,她瘪瘪嘴,默默地低头看起来。
易鹤安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好笑,但可能平时嘲笑殷呖呖太多,这次他什么也没说,回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