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鹤安抿了抿唇,“对不起。”
殷呖呖:“?!”
这声对不起给她惊得连疼痛都忘却了,易鹤安中降头了?她舔了舔唇瓣,“那什么我皮糙肉厚,没事……”
“你还有被子吗?”
他攥着手里的被褥,问。
“有的,柜子里还有一床。”
“回去睡吧。”
这捎着几分暖意的话吓得殷呖呖连滚带爬回了被窝,易鹤安,疯了??老爹,我害怕……殷呖呖缩在被窝瑟瑟发抖,她以为门口守着个疯了的易鹤安,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结果哗哗的雨声降在屋檐,打着芭蕉,再传到耳里,滴滴哒哒雨声,听着听着就叫她生出困意,上下眼帘打了会儿架,上眼帘胜利后,她就睡了过去。
门外的易鹤安,裹着被褥,手脚没有那么寒冷了。
低头,被褥里混合着少女独有的馨香,比满园的芬芳好闻。
今晚,没有星星。
但深黑明澈的眸底,攒动点点碎芒,璨若星河。
雨,直到凌晨才停。
易鹤安将被褥塞回了屋里,趁着殷家还没有人起床洗漱,赶紧离开。
当他顺着木梯在易宅落地时,转头便看见一脸担忧欲言又止的林管家。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从容地将木梯收放好。
“少爷……”
林管家声线颤抖。
以往少爷半夜翻墙就算了,如今改成天亮才归,夜不归宿的娃总是让人操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做那什么事的……他清晖如月的少爷到哪儿去了?!
易鹤安捋了捋袖子与衣服,将上面的灰渍掸去,但淡淡地闻,似乎还残留着被褥的气息。
又想到昨晚殷呖呖撞到的额头,要是她再笨了点,怎么办?他叹了口气。
一旁林管家的心已经抖成糠筛,捋衣服?为什么要捋衣服?!
“林叔。”
易鹤安蓦然想起些什么,眉心忽地一蹙,“什么无脑?”
“胸大无脑……”
被突然发问的林管家下意识地回答,然后他恨不得抽自己巴掌!
他在少爷面前说了什么?!
看向面色僵凝的少爷,林管家就差涕泗流扑上去抱住自家少爷的大腿,老奴知错了,不要赶我走……熟料他家清晖如月的少爷,丢下一句“我……我知道了”
,脚步慌乱地走了。
林管家:“??”
回到自己院落的易鹤安,耳尖又红又烫,他不受控制地就想起背殷呖呖的那几次经历,贴在背后的触感。
特地一想,绯红从耳尖蔓延到耳根,直至侵占了白皙颈项,至于衣襟以下被遮掩的地方倒就不知是何许颜色了。
他抬手端起瓷壶,倒了杯凉茶饮下,方才压下心头意图窜起的燥热。
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放在书架的那卷画像,思忖起昨晚的事来,似乎……让她懂何为男女关系,比应付赵译,还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