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一拍脑袋,叫道:“嗨,我忘了帮他带一句话。”
“什么话?”
“叶孤城托我给你说一声,今岁爽约,改日赔罪。”
西门吹雪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你可知他为何爽约?”
陆小凤摇摇头:“我没有见过他,但沙曼听小玉说,他似乎本已计划北上,但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之后,便临时改变计划出海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什么事?”
“没有人知道。”
“小玉也不知道?”
“那时沙曼最后一次见到小玉,之后小玉也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西门吹雪不再开口,他并不是个好奇的人。
他低头饮下杯中酒,忽然觉得便是三十年的陈酿,入喉也不解寂寞。
万梅山庄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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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的老酒后劲很足,陆小凤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安静的懒觉了。
这一刻,他对自己退隐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如果一个人累了就能睡,饿了渴了就能有好酒好菜吃,又为什么非要追求一个退隐的虚名呢?
陆小凤的面上一扫昨日的压抑,趿拉着鞋子快步走向门外,抓着一个仆人就问:“西门吹雪呢?”
那仆人端着水,道:“小少爷日前受凉,少爷正在偏院里替小少爷诊治。”
陆小凤一呆,这才想起西门吹雪有了一个儿子,昨日竟然一点儿也没想起来。
他一拍脑袋,问清了偏院的位置,也不要让引路,自己施展轻功飞了过去。
院内小小孩儿正大哭,甚至手脚微微抽搐。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以银针飞刺破孩儿指尖放出黑血,待孩子哭声稍微缓和些之后,又换了根针,飞速刺入涌泉、合谷,接着又以雀啄术刺素髎穴,留针片刻之后一一拔出。
小小孩儿被针刺时挣扎得满面通红,浑身大汗,此刻哭声减小,很是委屈。
老管家眼眶红红,惊喜道:“谢天谢地!
小少爷哭声有力了,终于能出汗了!”
西门吹雪收了针,起身走到窗前写方子:“退热不过暂时而已,先让他服一贴羚麝止痉散,以观其效。
去掉一个火盆,午后若再起热度,你来寻我。”
屋里暖融融的,碳烧得很足,陆小凤在窗外站着不敢进屋。
他看西门吹雪搁下笔之后,大步走出屋子,不免有些惊讶:“你不陪你儿子?”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奇怪道:“自有乳母和丫鬟陪伴照料,我能做什么?”
陆小凤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说得也对,若是我儿子生病大哭,我大概也会和你一般。”
两人一同走回主院。
陆小凤喝了一盏醒酒的茶,抬头仔细打量好友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
西门吹雪:“你在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