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金口玉言他不敢当众违逆,心一狠,马齐出列奏道:“回万岁的话,奴才当日曾与佟大人一道上述称八阿哥勤谨温廉,堪当大任。
今日再问奴才,奴才仍是此话。”
佟国维立即在心里把马齐也恨上了,要下水自己去死呗,何必一定要拖着大家一起去?
不过他懂老富察氏的意思,皇帝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要为复立储君制造声势,他们这群早已站队的老臣必须放手施压,错过了这个时机,废太子一旦起复,他们族人来日堪忧。
皇帝果然目光扫向他:“佟国维,你还这样看?”
佟国维亦无退路,出列下跪:“回万岁的话,奴才附议富察大人之言。”
皇帝沉吟,慢慢问:“尔等谁还有附议之言,皆出列罢。
朕倒要看看,八阿哥是不是当真人心所向?”
话说的慢,却不轻,生生惊出堂下跪着的两位老臣一身冷汗。
金銮殿前,自然无人敢做应答。
一片沉寂。
佟国维出列的那一刻,胤禩耳边就想起空茫的细鸣之音,啸叫得耳鼓生疼。
恍然间他好像听见皇父又发怒了,大声训斥马齐和佟国维。
至于说的什么,他却听不真切。
接着堂下跪着的马齐仿佛也疯魔了,大声据理力争着什么,口称帝王言而无信云云。
接着事情越发失了控,皇帝大步踏下玉阶,普天下头一着,对着臣子抡拳头追打,威仪尽失。
满朝大臣目瞪口呆,马齐不敢还手,只能连连躲闪,连遮挡也不敢。
胤禩只默默看着群臣躲闪、笑怒皆不敢言的闹剧,一时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一直到皇帝大声斥责再度提及自己名字时,胤禩才懵然回神,想也不想双膝跪地,头碰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木木道:“皇父息怒,儿臣万死。”
皇帝想起这个儿子这些日子一味称病的儿子,还比不得在永和宫里委屈苦恼的小十四懂事,连入宫递折子请个安都不会!
难道做阿玛的骂儿子几句话你还顶上了?他当即砸了折子在地上:“你在府里装病的时候,倒是不忘邀买人心!
让半朝宗室替你说话,昨儿连裕亲王也递了折子替你求情,你……”
“皇父息怒,八弟断无此意啊!”
一声求情打断了帝王的话,这是极少发生的事情。
众人都或多或少用惊诧的目光瞟向出列跪地的四贝勒身上,连正要出列求情的九阿哥都愣住了。
通常来说,皇帝脾气上来了,那是不管骂什么下面的人也只能受着,然而今日仿佛生出许多特例来。
先是马齐出言顶撞圣躬,惹了皇帝殿前追打,再来是一向谨慎行事的四贝勒打断君父金口玉言,替弟弟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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