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对着宋二郎发了气,又愧疚起来。
宋二郎不是亏待她弟的那种人,加之他又躺在床上,自顾不暇,又怎么能照顾到苏义。
说起来,反倒是原本的苏兰在苏义吃亏的时候没有站出来,不过,一个个性畏畏弱弱,死了爹娘傻了兄弟,背上还背着害了自己的恩人哀神的名号,这般境地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宋二郎伸手摸了摸苏义的头顶,“快吃吧,等会就凉了。”
苏义回首看了看苏兰,苏兰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苏义点头,然后像恶虎一样往嘴里刨饭夹菜。
“你还会打猎?”
苏兰单手拿着托盘,所以只能一只手扶着宋二郎,故而他们走得很慢。
“小的时候父亲送我去念书,书没念几天,就喜欢上了打猎,这还是跟私塾旁边的打猎师父学的。
我不像三弟,满腹的诗经,我全身上下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把子力气。”
苏兰对古代的了解,仅来于上学时候的历史课和电视剧。
她到是知道甘罗十二岁拜相,不过就大庆朝,比如说洪星村连个私塾都没有的教育程度来说,这农家人养出过十五岁的秀才,那也不亚于某某偏远小村的小子考上了一流城市的一流高中。
怪不得宋二郎言语之间这么夸奖宋三郎。
宋二郎,有正义感、有力气,可就不知道是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了!
到了宋三郎住的倒坐房,苏兰闻到了一股臭闻,耳边也听到牲畜哼哼的声音——牛、猪一类的畜牲都是大件,是一些农家人忙活了一辈子最大的财产,有的人侍候牛猪甚至比人更精心,如果谁家丢了牛,那几乎跟要人命一样。
宋家的四合院房间算不上少,但是人口多,而且四合院中庭实在小了些,没办法搭棚子。
于是猪、牛作为重要财产就安置在倒坐房。
而宋三郎现在就挨着它们住。
苏兰眼角已经瞟到了宋二郎皱起的眉毛。
一个人躺在床上病了两年会是什么样子?苏兰没法想象。
“进来。”
男子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苏兰挺意外,她可没想到会得到回应。
宋二郎快苏兰一步推开门。
一时间,门推开的灰尘向他们扑了过来,苏兰掩着口鼻,宋二郎已经被灰尘弄得咳嗽了起来。
只一眼。
苏兰就把宋三郎的房间给看透了。
墙角的蜘蛛网、破旧的桌椅、还有占据大半屋子用麻袋装着的粮食,以及边边角角零碎的农用工具。
宋二郎的脸黑压压的乌云压顶,眼角也挂上了冰霜。
苏兰找了一把干净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椅子放在床边。
“哥,你来了。”
宋宪看到宋二郎很是高兴。
他想坐起来,却没有这个力气,宋二郎呢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