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没有米粮吗?那多半是你大嫂锁在她房里了,这个时节鼠虫多,她怕糟蹋了。
这样吧,昨天办酒花销了那么多,早上又吃的荤腥,中午就随便吃点吧。”
苏兰被宋杨氏给打发了出来。
看着晴空高挂的太阳,苏兰握了握拳头。
她实在搞不懂这家人怎么想的,竟然会有人把每顿要用的米粮放在自个卧室里锁着,她就没想过她不在的时候,别人要怎么办……
半斤苕粉能干啥?做凉粉?苏半摇了摇头,宋二郎、宋三郎现在都不宜吃。
要不做糊糊……
最后苏兰在屋外的菜地里刨了两根红薯。
她本想让苏义帮着烧火的,但看见苏义和宋小花玩鹅卵石玩得正起劲,就自己升了火,又加了两块松树干柴。
锅里烧着水,苏兰就到灶台上先把红薯洗干净切片,再切成条状放进铁锅。
苕粉六人份加水稀释。
水开了。
苏兰揭开盖子,往热腾的蒸气飘散后,才一手往水里慢慢的倒乳白色的粉汤,一手拿着勺子在锅里顺时针的搅拌着。
白色粉汤遇着开水,慢慢裹着红薯条凝固成一锅半透明的糊糊。
苏兰连盐也没放。
她在空荡荡的猪油罐子里,用勺子边边角角的刮了三遍,最后半勺子猪油分在七个碗里。
宋家的灶是二十一世纪有些农村也在用的土灶,石头砖块码成的,一把火可以烧几口锅。
灶台最前面铁锅的糊糊好了,后面的猪食也热了,苏兰看到烧着开水的小锅也开了,又立刻去菜园子拔了几窝生菜,生菜清了几遍才下锅,稍稍用开水一过就捞了起来。
苏兰想着这顿饭,应该都是各人在各人的屋里吃,所以又拿了几个碗,四五片的生菜,上面倒了些酱油。
简单的饭食照例先送去给宋杨氏,宋杨氏尝了尝白灼的生菜,和带着自然甜味的红薯糊糊,她点了点头,“很清淡,不错。”
苏兰转身要走,宋小妹正好跨了进来。
宋小妹纠着眉头,左右张望后,指着糊糊,“什么东西?今天中午就吃这个?”
苏兰挺意外的,她在宋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记忆),几天不见荤腥是常事。
自宋老爷子、还有苏父苏母入殓的花销后,宋家更是捉襟见肘。
如果不是苏兰最讨厌大早上吃大酱大料的肉类,再加之昨天这个身体也是尝到了肉味,恐怕她也会向宋李氏一样猛夹肉片了。
但是宋小妹这话,怎么听起来是很嫌弃的意思。
“不吃这个吃什么。
你还以为还有昨天的剩菜吗?!
昨天的酒席倒贴了不少,收稻是件苦力活,二郎恐怕起不来身,我还在琢磨从哪里挪点钱来,割点肉食,总不能请人帮忙收稻就拿白菜萝卜招待吧。”
宋杨氏责怪的看着宋小妹,她指着脚边的针线篮子说:
“不是叫你有空的时候帮忙做些针线活,好换些铜钱嘛,你一上午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