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掩失望,老八肯自行用药自然好,看不到他受辱失控也很可惜。
太庙那晚之后,老八总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很是无趣,就连他用女人喝的汤水羞辱刺激也难得他横眉一怒。
柔顺乖巧固然美好,但总是缺了些东西。
像是一双拳头都打在棉花堆里,总无法怒气尽出。
皇帝批阅折子到后半夜时,头昏恶心冷汗直冒身上恶寒,他自然不会把这看做是逼亲弟弟欢好一场的报应,只会疑心老八事后装着人事不省早有预谋,不是拖延时间就是不想起身侍君,心中有鬼。
装得弱柳扶风一碰就倒,想学女人吹枕头风,以为朕的耳根子像你一样软?这一招都是谁教的?想起老八那人丁单薄的府邸,答案不言自明。
想到这里,皇帝撑着一口反酸之气摊开奏折写下批注:吴尔占、色尔图无知妄乱,不安本分,尔等先父尝获罪于皇考,贬其亲王之爵,你二人心存怨望,肆行诽谤圣祖。
希图王爵,互相倾害,陷伊宗嗣于死地。
着即遣往盛京居住,并夺其属下佐领。
吴尔占是故安亲王岳乐之子,色尔图,岳乐之孙。
皇帝连捎带打,对着廉亲王妻族靠山发难。
胤禩回府便倒下了,断断续续烧了一整夜才将汗发出来。
等他第二日转醒时,看见妻子褪去正红的旗服,素衣歪坐床头。
“你醒了,喝药吧。
再不醒我就要烧屋子做法事了。”
八福晋神色平和得不像她本人,她亲身扶起丈夫,让他靠得舒服些。
胤禩坐起时发觉身上衣物整洁簇新,黏腻汗湿的感觉都已不再,他抬眼看着妻子,欲言又止。
“都处理干净了,除了我,再不会有人知道乱嚼舌根子。
只是高明我没动,只是关着,你自己看着办。”
毓秀不紧不慢说出她对丈夫最为担心的事情的应对,没有一丝妇道人家该有的羞怯。
第一次骤然撞破丈夫满身难以启齿伤痕的震惊已经堕了她安王嫡亲外孙女的名号,那日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泪水都只能深埋记忆,从此不能再提。
胤禩低头扬起比哭更难看的苦笑,轻声说道:“嫁给我,委屈你了。”
康熙四十七年之后,他不知对毓秀说过多少次同样的话,可惜这样卑微的歉意入不了刚烈女子的眼。
“你从来配不上我。”
眉目明丽的女人毫不在乎自己的指摘如何大逆不道:“世祖与你阿玛都愧对我郭罗砝码,要跪地求饶也该他们,还轮不到你来替他们出头。”
胤禩没能因这句话中暗含的宽慰而会心一笑。
他一届皇子亲王,勇气还比不上一个深宅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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