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纪的医生立刻绷直了背,擦着冷汗,说:“哎,是,傅总。”
其实他作为傅总的私人医生,薪酬是十分可观的。
可是他手痒。
读了这么几十年书,几十年的经验,来了傅家,傅总完全不生病。
他的才华没有施展的空间,所以才在外面偷偷地接活。
挂了电话以后,医生连觉也不睡了,爬下床,戴上眼睛,要是做准备工作。
傅司年把酒杯里最后一点酒喝光,站起身,想立刻飞到许落嘉的身边,抓他去医院复查做手术。
可是在三秒钟以后,他就冷静了下来,知道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傅司年拿出手机,犹豫着,挣扎着,哒哒哒敲了好大一段微信。
盯着看了好一会,最后又全部删掉了,一个字都不剩。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在许落嘉的世界里是透明的,无论说什么,都会被他无视。
他根本不想理我。
傅司年想。
在许落嘉的眼里,自己是个唯利是图,不安好心的豺狼恶犬。
想到这里的时候,傅司年并不会感到痛。
可能更痛的事情已经经历过了,或者是被伤害多了,被消耗光了,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他站起身,又去给自己倒了一点酒,脑子里慢慢地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许落嘉注意嗓子呢。
白色冰块被碎成小方形,用镊子夹起来,泡进酒里面,与深红色的酒轻轻一撞,溅起一滴小圆点,打在傅司年的手背伤,冰凉凉的。
冰块沉入杯底,静静地躺着。
傅司年盯着杯底晃动的圈痕,莫名想起了跟许落嘉去酒馆那一次。
昏黄色的灯,就快要融化的百利甜冰淇淋,绯红的脸颊,羞涩,天真又腼腆的笑,那个傻乎乎的小孩说自己没有醉。
傅司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失神地想,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许落嘉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
就连一句关心,也要费尽心思,小心翼翼,百转千回,苦涩不得言。
傅司年站在临江的落地窗前,手里仍然握着冰冷的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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