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大张着嘴,还来不及惊叹,凌安之已经大雕似的几个起落来到了拔古野面前,拔古野第二支箭也没工夫射了。
“呦,老毛猴子,”
凌安之持戟抱胸,倒像是来欣赏动物的,“你就是那个什么拔古野吧?幸亏你射我,要不我还得四处找你。”
拔古野久在阵前,此时见大局已定,把心一横,突然间不愤怒不紧张了:“你是何人?两军阵前没见过你。”
“废话,见过小爷能活到今天嘛!”
凌安之用手背蹭蹭薄唇,身上红的红黄的黄,红的是溅上的血,黄的是爬城墙蹭上的沙子,“记住小爷凌安之的名字,毕竟栽在我手底下了。”
“无名鼠辈,我拔古野一时不查误中小人奸计,看刀!”
拔古野牙一咬心一横,其纵横西域多年杀人无数,第一次见到使用双耳双尖戟的,不是高手就是摆设。
他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纵□□宝马风一样地冲了过来,一把蒙古大刀冲凌安之斜肩铲背带着狂风砍了过去。
凌安之摇摇头,一双墨绿色眼中寒光一闪,脚下连错几步避开马头,左手双耳双尖戟单手架住拔古野的长刀,空气中闻听金属撞击铿锵之声,拧腕一翻铁戟的一个耳朵就挂着了蒙古刀的刀刃,回手凌厉一拉——
那戟单个也有四十余斤,再加上凌安之力大无穷,直震得拔古野双臂发麻虎口流血,竟然握不住刀柄了,直接刀像是被巨型弹弓弹了似的,直飞了出去。
半年前凌云带着李进忠、方文杰三人力战拔古野百余回合尚且不敌,拔古野仍率众进城。
而今拔古野是骑兵,有战马的速度借势借力,凌安之站在地上,是步兵,高度重心全处在劣势,可是拔古野在凌安之的手下只一招就被缴了械。
凌云豹子眼瞬间瞪大,震惊到嘴都有些合不上,这怎么可能呢?
这样的高手三弟,过去几年竟然是一直被他扔在狼场晒军粮?
拔古野是回纥第一猛将,纵横西部二十年,一柄蒙古宝刀神出鬼没,却一个回合下来没了兵器,又羞又恼,战马错身之后伸手在背后取下弓箭,兜转马头直接冲向凌安之,爆喝道:“无知小儿,拿命来!”
凌安之悍然无畏,欺身直接对着马头,右手持双戟,左手一个手刀千钧之力劈向马头:“倒!”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力度,只见战马如遭雷击,被一掌劈翻踉跄着闷声倒地,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拔古野落马后猛地翻身,还想困兽犹斗,却感觉脖颈冰凉——
他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弓箭的弓弦像三尺白绫一样,已经系在自己脖子上了,凌安之穿着玄甲的冰凉手臂扣在他的肩膀上,言语间的呼吸声都吹到了他的后颈:“别动。”
拔古野冷战直流,缴械可以是因为运气好或者天生神力,不过这掌劈战马和转瞬制服他的绝技,曾经却只是在他的幻想中,这小将是谁?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凌云长着大嘴整个目睹这个过程,使劲眨了眨眼确定自己刚才没有看错,半晌才反应过来控制战场,冲还在交战的双方喝道:“拔古野已经被生擒,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不论!”
回纥军大势已去,反正进攻就是为了活着,只要楚军不杀俘虏,就全能凑合活着,没过几刻钟,刚吃完了饱饭的回纥军队就全都下了兵器盔甲跪地投降了。
——除了丝结。
丝结在不远处看到凌安之生擒拔古野的过程,目瞪口呆之余感觉不可思议,随即得出结论:这小子肯定使用了迷药暗器伤了拔古野将军。
丝结思及至此,更不能轻易认输,遂双腿紧了紧马镫,顶着一脑袋头发编成的小辫子,横眉冷对凌安之:“黄口小儿,敢和你爷爷单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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