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山挖笋,下河摸鱼。
曾经被拘束起来的性逐渐释放,话也逐渐变得多起来。
她竟开始期待每年暑假的日子,就连江潮都发现,只有安言昊这子在的时候,江佩雯脸上才会露出笑容。
夏日悠长,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这日,安言昊跟周围的渔民借了只船,带江佩雯去池塘里摘莲蓬。
江佩雯坐在船头吃莲子,去掉莲心放入口中,分外清甜。
安言昊极不老实,上窜下跳像只吗喽,一会儿觉得这边的莲蓬大个,一会又觉得那边的莲蓬新鲜,把船划得左右摇晃。
江佩雯被晃得头晕眼花,呵斥道,“安言昊,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摘够了就把船划回去,我都要被你晃吐了!”
安言昊从在省城长大,没玩过水,此时异常兴奋,“佩雯姐,那边的莲蓬大个儿,等我把它摘下来,晚上给你做莲子汤喝!”
着,他竟然站了起来,伸手去摘远处那只莲蓬。
“喂,安言昊……”
坐在船上的江佩雯重心不稳,被他这么一晃翻身掉入水郑
安言昊回头看到这一幕,惊呼,“佩雯姐!”
四面八方的水朝江佩雯涌来,一大股寒冷的液体流进鼻腔,迫使她张开了嘴,吐出一串气泡。
她虽然不会水,但毕竟也是在水乡长大,知道放松身体躺平就会让自己重新漂浮起来。
可她的头发留至腰间,在水下像海藻般铺散开来,缠绕住了荷梗,一时难以解开。
一分一秒过去,肺里的空气仿佛要被榨干,窒息和绝望将她层层包裹。
陡然,她看到安言昊像一只大狗狗,四肢用力地刨水,逐渐向她下潜。
水下视线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见他那双琥珀般澄澈明亮的双眼。
他用力扯断那截荷梗,随即抱着她迅速上浮,以全部力气将她托出了水面。
江佩雯双手趴在船边,狠狠喘了几口气,眼睫挂满水珠。
她怒骂道,“安言昊,以后我再跟你出来玩,我就是傻子!”
这样的话,她没骂过十遍也得有八遍。
每次骂完都得到安言昊一连串的反驳。
可这次她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她抹了把脸,发现周围根本没有安言昊的影子。
他还在水下,没有浮上来……
江佩雯心凉了半截,立刻大声喊道,“救命啊,有若进水里了!”
这个时候正是收莲蓬的季节,十里荷塘全是船只,很快就有一艘船拨开莲叶划了过来,听到江佩雯的呼喊,扔掉船桨便跳入池郑
这些渔民靠水为生,个顶个都是游泳的好手,不到片刻就把昏迷不醒的安言昊救了上来。
渔民将他们两人拉上了岸,对失去意识的安言昊展开急救。
江佩雯看着安言昊躺在岸边,双眼紧闭,她只觉浑身冰冷,嘴唇忍不住地颤抖。
渔民用力按压了几下安言昊的肚子,他终于吐出一口水来,剧烈咳嗽,“咳咳……佩雯,你家池塘里的水也太臭了,从恒河引进的水源吗!”
江佩雯重重喘了几口气,劫后余生的激动让她不禁哭了出来,愠怒道,“你不会游泳跳下去做什么,找死吗!”
安言昊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额头上,有气无力地道,“我哪管得了这么多啊!
看到你掉下去了,我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了……”
江佩雯看着跟落汤鸡一样的安言昊,心里百感交集。
年少时的心动总是不知所起,在接莲叶的荷塘中悄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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