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璟病着,瘦得不像样,花清浅却也比南璟好不了多少。
他心疼万分,轻声道:“照顾我,辛苦你了?”
“你跟我还用得着见外么?”
花清浅笑笑,反手搂住他,很是孩子气,“醒了就好了,林太医就说服药这几日,就该有起色。”
南璟笑笑,却不接话,忽然想起来,问他:“我迷迷糊糊想起来,上回要画的那幅画画到一半就被别的东西分了心,你还记得搁在哪么?”
花清浅想了想,道:“记着呢,搁在偏殿那间小书房里,具体是哪个架子上我忘了,你要,我去找给你吧?”
南璟犹豫了一会儿,道:“好。”
花清浅取笑般道了声“想起一阵是一阵”
,掀开被子,替他盖好。
鞋子刚穿上一只脚,南璟一用力,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南璟吻在他唇上,只有轻轻的一下,带着些冰凉的温度。
花清浅被冻得打个寒战,问他:“你身子冷么?我去把火炉拨旺些吧。”
“清浅,你可曾怪过我?”
南璟低声问。
花清浅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笑起来:“多久的事了,还说它做什么?”
“其实我知道,你从没爱过我。
我也不求了,不爱便不爱吧,我得到的够多了。
我只想知道,清浅,你还怪我么?”
“以前,曾怪过,可是后来,也习惯了。
我是真的这般想,往后,等你病好了,咱们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也行,反正你并不老。”
花清浅笑笑。
南璟也笑起来,话语半玩笑半认真:“那若是我死了,你也要快快活活地过。
我待你不好,时至今日,也未能有所补偿,好在如今已经想出了办法,你去把画拿回来,我再慢慢跟你仔细说。”
花清浅无奈地笑了一下,穿好鞋,走出门去。
找这幅画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花清浅抱着卷轴推开门,叫了声:“我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
一直走进内间,南璟却毫无回应。
他又叫了一声,南璟坐在书桌旁的大红木椅上,手臂支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清浅把卷轴放在一旁,手轻轻搭在南璟肩上,南璟身子一沉,顺势倒进他怀里。
他的泪就这么流下来,抱着这辈子最爱自己的人,轻轻道:“刚刚的,果然是回光返照么?你把我丢下了,用这么个东西补偿,就够了?”
他搂着南璟哭了一会儿,使出全部力气把他挪到床上,明黄锦被盖在身上,渐渐拉高,遮住面容。
把脸上的泪擦了擦,他扬声对门外的梁双福喊道:“梁公公,皇上有令,宣大皇子立即觐见!”
皇上病了这许多时日,却谁都没有召见,宫里宫外众多人都打听着,也没能探听出奉先殿里一点动静。
皇上这一场大病,伺候的人不过梁双福,林之棋,还有花清浅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