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樊司觉得自己虐待他,又要表那些正常人都说不出的蠢话,她提前堵住他的嘴:“我没有义务照顾她,能让他在房子里面而不是外面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别想要更多了。”
如果她早知道门外有程舟,她也不会开门就是了。
樊司张了张嘴,想到打电话时她说的那些话,又闭上了嘴,只是谴责般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费力地托起程舟:“哥平时也没这么重啊。”
“因为烂醉如泥。”
周寄安在另一边抄着手,是一点忙也不愿意帮。
“赶紧走。”
程舟突然吼了一声:“我不走!”
说完然后就没声了。
在场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周寄安眯着眼,仔细地打量程舟,想辨别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然而在眼神触及到那张脸眼角的湿润时候,整个人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地忽然撇开头:“记得告诉他,没有破镜能重圆的,镜子碎了就是碎了,即便粘好了,上面的裂纹也永远不会消失,所以别再来打扰我了。”
都说烂醉的人很重,但是樊司除了刚刚抬他的那一下显得很重之外,看起来都没怎么用力就把程舟弄走了。
门一关上,周寄安便闷声长叹一口气,手背杵着额头。
时间会治愈一切,但好像无法治愈她。
她不想再陷入情绪的泥沼了,真的很害怕自己爬不出来。
可如果这样的情况再生一到两次,那就可以证明她又回到了原先的那个状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只能自救,而且必须自救。
可这一次也许只是很长时间没见面的应激反应,说不定不会有第二次崩溃了,她这样乐观地想。
说是这样说,但周寄安已经毫无睡意地开始在脑子里面制作自救计划以防万一了,第一就是要有社交,第二是避开程舟。
不过刚刚话说的也很明白了,虽然他本人没在听,但他小弟总会转告他的,应该不会再来找她了。
说起社交,从床上鲤鱼打挺地翻起身,靠在床头,略有些匆忙地在搜索框里输入路稚宁三个字点进去之后,然后大拇指就静止地悬在了电话号码的位置,这一套动作从上次见了路稚宁开始到现在已经做过无数次了,过了这么些日子,她仍然没有开启对话。
她有几分近乡情怯地想:打了又要说些什么,如果不打的话,以他那个性子估计也是不会联系她的,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拨了出去,船到桥头自然直。
令她觉得惊讶的是电话几乎是马上就接通了,但是对面没有声音:“路稚宁?”
沉默的时间长到周寄安都快以为自己拨错号了,突然的挂断声更是让她觉得无措万分。
在电话再次打进来之前她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喂?”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硬梆梆的来了句:“有什么事吗?”
周寄安被他这冷冰冰的语气问的脑子一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已不像小时候那般脸皮厚,不怕热脸贴冷屁股了,但是听见电话那边一直有一阵连续的有规律的敲打声,那是他焦躁时的习惯动作,顿时她的心里就没有之前那么忐忑了,因为怀有同样心情的不止她一个人:“请你吃个饭?有时间吗?”
路稚宁因她几天都不联系他而堵了几天的气现在总算是顺了:“行。”
周寄安听到他答应了也松了一口气:“那我下午去你学校找你吃晚饭?在那边吃方便。”
路稚宁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不说话也不挂断电话。
周寄安听着耳边有些沉重的呼吸声,耳朵痒的同时有些词穷:“那挂了?”
路稚宁闻言,突然就挂断了电话。
这倒也避免了周寄安尴尬,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很多年没见面,也没有过联系的好朋友,她甚至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相处方式对待他,她曾经对路稚宁很了解,但那也仅限于以前的他,高中时代的他,现在这种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感觉让她有些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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