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舟正色道:“婚姻大事岂非儿戏,若刘姑娘觉得婚事不妥,本督可以与令尊一起禀明圣上,绝不委屈了你。”
“都督若是有心,应当知晓圣上为何赐婚你我。”
刘徽宁目光殷殷,“皆是圣上听闻我心悦都督久矣。”
“我虽心悦都督,却也不愿介入他人感情之中。”
她亦有着世家女子的骄傲。
孟廷舟微微一笑:“刘姑娘应当知道本督数十年来征战沙场好不容易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将来自然需要有人能周旋于世家,为都督府笼络人心。
“姜氏身份特殊,且性子孤僻,自小也没有母亲教导内院之事,本督手把手教了一段时日始终不得要领。”
“可你不同,你出身名门,善于处理人际,本督相信,若有你相伴,本督如虎添翼。”
这些话自孟廷舟口中说出,刘徽宁只觉得心中久久震撼。
这是他的认可,亦是他给自己的定心丸。
她暗暗攥着自己的拳头,原来多年的深情并没有白付。
临走前她已放下顾虑,对孟廷舟说:“承蒙都督信任,日后嫁入都督府后,我定当为都督分忧解难。”
再深的感情,如果不能相互扶植,差距会越来越大。
但若能并肩前行,则会相知相惜。
从晚苑出来后,刘徽宁一颗心算是定了下来。
而孟廷舟则目送她离开后,转身进了正屋,对着屏风后面的人问:“都听到了吧?”
姜时晚是后面被人送来的,下人说都督决定在晚苑小住几日,让她过来方便喂奶。
她无所谓身处何处,欣然前来。
却没想到孟廷舟安排她先来听这一出。
姜时晚最近模仿祖父的笔记在练赵孟頫的字帖,此刻运笔飞快:“难为刘姑娘对你一片痴心。”
孟廷舟负手从屏风侧边走进来,见有几缕碎发顺着她的侧脸落下来,春日嫣嫣平添了几分温婉。
他默默深吸了口气:“她的痴情也是我没想到的。”
姜时晚运笔地手蓦地停顿了一下:“刘徽宁从小颇负盛名,素来眼高于顶,想来倾心与你已久。”
他握着她的手,因猛地用力,笔尖霎时滴墨,在纸张晕染开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你姜时晚什么时候能有情?”
“一切自存于心。”
他的手覆在她的胸口:“是这里吗?”
两人有一段时日未有接触,兀地这般姜时晚浑身一颤。
孟廷舟在她耳边低语:“还是你的心为你的宋淮之留着?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见识一下你心中的谦谦君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见她不为所动,孟廷舟冷冷拂袖:“方才你应该还听到了,刘家的婚事,你代为处置。”
前一天还是春光滟潋,第二日便下起了淅沥绵雨。
孟廷舟一早便带着裹密甚严的姜时晚出了门。
马车行驶一段路后随即上了一艘大船,随即进了一个私密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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