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人流的方向未免太集中了吧?
上至六十来岁的老翁,下至二十来岁的青年,无一例外朝着城南的方向涌去,人群中甚至交杂着不少看热闹的女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对视一眼,两人随着人流向城南涌去。
平地起高台,目测十来丈。
缠着红绸,分外喜庆。
高台上坐着一排女子,皆是身着红衣,面罩绢纱。
没见过这阵势,怀溪好奇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是做游戏吗?不知道有没有奖品?
蓝翎似是察觉到怀溪的兴奋,只是好笑的轻摇螓首,并不作声。
“锵——”
有仆从鸣锣示意,场下沸腾的人声一时肃静,都望向高台上的人。
只见高台上站出一名中年男子,唇有短髭,笑容儒雅,有一种沉稳的气度:“诸位,鄙人何子昌,代表泉州的乡绅,感谢大家的捧场!”
他一说完,场下附和声不断,可见此人威望不低。
“鄙人与众乡绅之女,已及嫁龄,愿承天意,择一佳婿,凡十五至二十五岁之间未曾娶妻的男子皆可参加。”
伸手虚按示意台下安静,他继续说道,“得绣球者,即命定之人,嫁妆早已备好,只待姑爷人选一定便即刻成亲!”
台下众人因为他的话激动不已,没娶妻的巴不得这等好事落到自个儿头上,娶了妻的恨不得立刻休了原配讨几分便宜——泉州多富商,嫁妆必丰厚,台上几位佳人俱是姿容优秀,此等美事,又有几个男人不心动?
听到这里,怀溪哪里还不明白,这不就是抛绣球招亲么?《xx格格》里有看到过啦,不过出乎她意外的是电视里的情节居然是真的!
难道一生的幸福就掌握在这样一颗彩球上了么?未免过于儿戏了吧?
在她以前的时空,结婚后过得不如意还可以离婚再嫁,不过古代大都要求从一而终,一女不侍二夫,贞操观念极重,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若是绣球落入一个大奸大恶之辈手里,难道也非嫁不可么?真是太荒谬了!
想到这儿,怀溪握紧双拳就要上前阻止,却被一双柔荑拉住了。
“小溪,别冲动。”
一直默默观察怀溪神色的蓝翎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虽然自己心里也不赞同,但说到底这是别人家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父亲决定抛绣球,旁人又怎能随意干涉?
骆怀溪虽然年少气盛,但也不知鲁莽之辈,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任凭你有盖世神功,在世俗伦理面前也难以力挽狂澜,纵是心有不平,却也无能为力。
蓝翎轻轻掰开怀溪攥得紧紧的拳头,将她的手纳入自己手中,牵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自嘲一笑,蓝翎将满腔苦涩忍回眼眶,看着这些女子,难免有些物伤其类,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被这尘世桎梏着呢?
早就过了及笄的年纪,此番回程,是爹爹下的最后通牒,也许连人家都已经定下了,只等着自己回去,便要成为那笼中雀了吧!
再是不甘,再是不愿,又能如何?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路无话。
回到客栈,怀溪始终觉得费解,这待嫁之女虽多,却也不必如此,何故要在同一天选婿?把自己的想法告知蓝翎,同样疑惑的两人招来小二询问,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左右瞅了瞅没人注意,店小二才将自己知道的悄悄说了出来:“二位客官有所不知,这几个月咱们泉州出了一个采花大盗,专挑富商家的小姐下手,已经好几户人家遭殃了。
可恨那贼人武功高强,又十分狡猾,官差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赏金已经加到一千两银子,还是抓不到他。”
说到这儿,那小二声音里止不住的愤恨,又意识到太大声会引人注目,忙把声音又降了下来:“那贼人恁地可恶,只对那些没出阁的小姐们下手,这几日也不知怎的突然销声匿迹,趁着这时候,镇里有女儿的乡绅们忙不迭要把自己家的嫁出去,就怕那贼人又回来作恶!
所以,搞了个声势浩大的活动,吸引那些未婚青年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