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两人现在的交情,估计就算是换回来了,她也能和祁铭之保持好友谊。
她对此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有些期待。
祁铭之容姿无双,她此刻装在他的躯壳里,揽镜自照哪有当面欣赏来得舒服?“铭之!”
芸京墨忽然被人叫住。
这声音倒是一下子便听出来是谁了。
只是芸京墨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都已经快走到鹤归楼门口了。
顾珏迎面而来,大口喘着气,像是累得不轻。
“怎么样,他们没难为你吧。”
芸京墨摇摇头,见他汗如雨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我没事,你是怎么回事?”
“别说了,快,跟我走。”
顾珏喘着气,便要来拉她一把。
芸京墨本能地避开:“出什么事了?”
“别提了,我,刚把今天的药材送回库房就被人拉走了。”
顾珏停顿下来,缓了口气。
“衙役里的仵作病了,非拉着我去给他看,我说了我只是个药师,不会瞧病,还非得赶鸭子上架,你快行行好吧。”
芸京墨倒退一步,警惕道:“仵作?什么病?”
“我哪知道啊,他说头疼,我一看,嚯眼睛又红又肿的,你去看看吧!”
时疫“我看你是真疯了!”
药已经煎好了。
由下人端进门,祁铭之喂芸志行服下。
祁铭之对自己的医术有数,这一碗药下去,化解先前的相冲药性,再睡上一觉人也就该醒了。
只是芸大人醒来之后,还有包括黄百户一案在内的许多事情要处理。
此番确实是为自己所累了。
祁铭之淡淡垂眸。
他走到今天,一多半为身不由己。
见多了生死,便做医者济世。
如今已是离开京畿的第十年,久到他快要以为这是两世为人了。
十年回春堂的医者生涯,他收敛心性,习惯了温和待人,习惯了素色衣衫,也习惯于用己身所学为世人医治疾苦,而后应他们一声痊愈的笑颜。
可他身上依旧还保留当年的痕迹。
仇恨铭刻在心,逝者魂灵也常入梦。
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原以为他会活成一把复仇的刀,所有的安宁不过是他韬光养晦时为自己镀上的一层华丽伪装。
剖开了那纤薄一层,内里早已血积刀柄,锋利而难掩腥气。
他静寂十年,早已没有了软肋。
可是,今日方知,并非如此。
祁铭之放下药碗,脑子里是芸京墨的那一句“该做的就去做,不要怕把我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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