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反而比以往都要轻快许多。
它歪歪头,似乎有些不解,但也明白是眼前的人救了自己。
于是它蹭蹭女人的手,想着做些什么来表示一下感谢。
对了!
它绿豆大的小眼睛露出一丝了然,而后盯住一片树叶不放,像鹰一般迅疾地冲了过去。
再飞回来时,它轻轻落在原位,进贡般展示着“战利品”
——一条虫,还一副骄傲的样子。
“啊——”
它的“救命恩人”
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而后黑着脸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难道是不饿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两下把屈身逃走的青虫吃进肚子里,它振振翅飞走了。
下次再见到她,再带点别的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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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幸村时,他果不其然地又在天台上。
风并不大,但将他的衣角吹得飘动。
家入硝子看着那灰白条纹的衣角,不由有些分神——那本该是土黄色运动服的。
幸村看起来是温柔细腻的人,立海大选手又讲了许多他“严于律己严于待人”
的事迹,因此在她心里,这个身形单薄挺拔的紫发少年则变成了一个悲剧化的符号。
可是真正接触他后,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错误。
幸村从没有对手术抱有悲观的态度,相反,他对“自己能回到赛场上”
坚定不移,这种坚信超过了任何人,成为了支撑他的杠杆。
他不避讳谈到立海大——共同奋斗的战友们、网球——倾注所有热情的运动和正在进行的比赛,哪怕“没有参与”
这件事是他最大的遗憾之一。
“你想看看我的画吗?”
在她第三次来医院看他时,幸村曾这么问。
他从病床边的包里拿出画板,摊开,纸上是一丛金黄的向日葵。
背景是湛蓝的、占了半幅画面的天空和几乎看不清的原野,而原野和蓝天的交叉之际,有一块小到几欲难视的网球场。
草绿、画着白色边线的网球场,上面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