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新社

第172章(第3页)

谢玉璋给李固解释清楚,又落下了眼泪:“都怪我。”

李固给她抹去眼泪,道:“你为家人,做得已经太多了。”

谢玉璋点点头,轻声道:“睡觉吧。”

谢玉璋熏了香,抱来琴。

李固放下床帐。

帐子一放下,这床便自成一方小天地。

他在帐子里脱去衣服,赤着上身睡下。

几声琴音试过,她紧了紧弦,琴音再响,便成了曲。

初时她的心情尚有起伏,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李固的心却平静不下来。

他盯着帐顶,忽然说:“你对家人,真的很好。”

谢玉璋道:“那有什么办法,血脉连着呢。”

李固说:“我也有过家人的。

玉璋,我……是青曲县余宁镇人。”

谢玉璋抬眼看了眼那帷帐,颇有些诧异。

皇帝的出身,他从未对别人提过。

李固的声音从那帐子里传出来,很低沉。

“我爹叫李平安。

他不是本地人,是荒年跟着父母逃荒到这里来的。

我的祖父母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人。

他个子很高,力气很大,每天挑着货担,走街串巷,游于乡间。

他是个贩货的货郎。”

“我母亲是个乡下大户人家放出来的婢女。

她也是荒年的时候卖身进去的,一样无父无母。

我们一家,便只有三口人,连亲戚也没有。”

“但父亲能干,母亲勤劳,自家觉得,日子也挺好。”

但有一天,李固的货郎父亲在外面被贵人的马踏断了腿。

贵人丢下一个鼓鼓的荷包,便走了。

只乡下大夫不行,李固父亲的腿伤没处理好,导致最后只能锯断他半条腿保命。

“从此他就只能杵着拐走路,再做不了货郎。

家里的情况便急转直下,变得拮据起来。

为了生计,母亲便给别人家缝缝补补,接一些浆洗的活计养家。”

“偏我父亲一蹶不振,成日酗酒。

不仅喝得烂醉,还常常把家里的钱都拿去买酒。

喝醉了,还会打我母亲。”

“我记得最清楚的,便是母亲常哀哭。”

“有一天,母亲很高兴地对我说,薛屠户说要把他家的衣服都交给她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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