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关于这件八卦的物议愈来愈烈,好在大乱过后诸事待理,如何处置叛臣降将,如何抄家杀头,如何归置目前权力真空的冯翊郡——这些可是实打实的名利热镇,总算缓和了众人对万楼程三家婚姻纠葛的关注。
到了第三日上,长辈们犹在气定神闲的拼比耐性,楼垚忽听闻一个消息,顿时迸发出一个对他而言几乎智商破表的‘好主意’,他赶紧来找未婚妻。
“……何昭君一行昨日抵达都城了。”
少商起初并未弄懂,“我们主动去劝她?”
“对!
这叫釜底抽薪!”
楼垚兴奋的额头冒汗,“只要她自己不愿意嫁给我,别人又能说什么。
那样,就麻烦全无了!”
“那她肯吗?”
少商十分怀疑,前几日刚听袁慎讲了一大堆道理因果,听起来那何氏简直是扒牢楼垚了。
“她又不喜欢我!”
楼垚却觉得把握很大,“她的脾气我最清楚,到时我摆出一副对她嫌弃厌恶之极的样子,她定然受不得激!”
少商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决意死马当做活马医,她想起萧夫人的告诫,又赶忙道:“我们可要客气些,安成君刚死了全家,我们若是太过了,免不得被人说是上门欺凌的!”
小两口叽叽咕咕的合计了好半天,便领上几名家丁护卫,套上少商那辆金红色的小轺车出了门,二人并坐,相对无言,对茫茫前途都是忐忑。
车行不到一个时辰,遥遥看见何氏大宅的屋顶上高高飘扬的素色招魂幡,两个怂货互看一眼,犹犹豫豫的待在原地不敢上前了。
没过多久,忽见一辆裹着重素的安车从何府门口驶出,一路向这个方向而来,少商连忙将小轺车挪挪让出点路来,谁知那安车经过他们一行人时停了下来。
众人正在狐疑,安车里探出一张毫无血色的瘦削面庞,少商和楼垚齐齐往后缩了一下,这人正是许久不见的何昭君!
“……原来是你们。”
何昭君神情平静,曾经婴儿肥的脸颊已瘦的凹了进去,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泛着幽冷的光芒。
楼程二人莫名一阵心虚,好似做了贼被当场拿赃了。
少商尴尬的干笑数声:“呵呵,这,这……我和阿垚正要来找你呢……”
“来找我做什么?”
二人一阵语塞,适才套好的话现在一句都说不出来。
看他们欲言又止的为难神色,何昭君似乎明白了什么,冷冷一笑,道:“我正要去办件事,不知程小娘子愿不愿意上车与我同行?”
少商立刻警惕的打量何家安车,楼垚十分义气的挺胸挡在前面,大声道:“同什么行,你和少商又不熟,有事冲我来!”
何昭君看了眼纤弱柔美的少商,自嘲的一笑:“阿垚,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匹有汗血种的良驹么。
父亲给你从西北商队那儿弄到了,原打算让五兄带回来的,谁知就出了事……”
她越说声音越低,“回头我叫人给你送来。”
楼垚犹如戳了根钉子的气球般,立刻瘪了。
何昭君又道:“我不会加害程娘子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先父之名立个誓?”
楼垚继续瘪着嘴没话说。
少商心里冷笑,来哀兵这套,欺负她没见过世面么。
她甜甜道:“阿垚啊,她以前有加害过什么人么?”
楼垚活过来了,立刻道:“有!
去年初她还把三嫂的表妹推入池塘里,水上还有薄冰呢。”
少商一愣,听到这个技术等级,她反而有些放心。
何昭君道:“程小娘子,你要和我抢郎婿,却不敢上我的车么?”
少商拦住正要张嘴的楼垚,将驭马的缰绳和竹鞭交给他,自己从小轺车上下来,抬头看何昭君,道:“你不用激我,我本来就打算和你谈一谈。”
楼垚着急的要阻拦,少商作势又要拍他的伤腿,楼垚吓的急急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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