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切的,血橙不错。”
“谢谢……我……”
陈非受宠若惊,见司笙朝他笑了下后,心里也释然了些,点头解释道,“对,三爷觉得我不该就这样过一辈子,所以让我学点英语什么的,再熟悉一下助理的事务,以后熟练了可以跟着他做事。”
“哦?”
司笙挑了下眉毛,在单人沙上坐了下来。
见她这般随和、平易近人,陈非倒是拘谨起来,微顿,非常肯定地说:“三爷人是真的好。”
“我知道。”
司笙不置可否。
凌西泽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毒舌一作,能把死人给气活,但也仅止于此。
他善用诡计,可做人做事,却有原则和分寸。
他的家庭和教养,决定他的学识和眼界,而他的自身修养和自我约束,决定他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咬了口冬枣,司笙微微偏了下头,问:“你怎么当的鲁爷爷助理?”
陈非笑得粲然,老实回答道:“我从小就跟人学了点武术,师父认识鲁爷爷。
高考那年出了点意外,我也没想再考了,鲁爷爷就让我待在他身边。
这不,鲁爷爷来照顾三爷了,就把我一起捎过来。”
司笙一顿,“凌老夫人……”
神色黯然几分,陈非轻声说:“百年了。”
“哦。”
司笙点点头,没有再问。
老旧的胡同,一切设备都在老化,经流岁月长河破败老旧,墙面斑驳,杂物堆积,跟城市里高耸挺立、光鲜亮丽的大厦形成鲜明对比。
司笙将车开得很慢,熟稔地在巷子里穿梭,路过一遛弯的光头大爷认出车牌号,特地走出来,曲指敲了敲车门。
滑下车窗,司笙胳膊肘往上一搭,探头冲人打招呼,“王爷爷。”
“回来看看呢?”
大爷弯下腰,问,“老易身体怎么样了?”
年过七十的大爷,自易中正住院后就剃了光头,衬着圆乎乎的脸,显得更精神了。
“还是老样子。”
“没恶化就是好事。
回来待多久啊,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不用,拿点东西就走。”
“有空常回来看看,那群老家伙总谈起你。
没你折腾出点儿事来,大家都闲得慌。”
司笙无奈挑眉,“他们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身体一个比一个硬朗,就是日子过得无聊。”
司笙笑笑,跟他闲聊了几句,就告别将车往里开。
她自幼生活在这里,胡同的常住居民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尤其是那些性情和来路都古怪的老头,经常由得她胡作非为。
不过这些年回来的少,也没怎么见过他们了。
轻车熟路地停好车,司笙走进大门,跟路过的熟人一路打着招呼,然后抵达一扇紧闭的门前。
于旁边杂物堆里翻找了下,没寻见钥匙踪迹后,干脆扯了根银丝出来,三两下的功夫,利落撬开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