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才用了早膳,现在倒没胃口了,只用帕子托了一块栗子糕送到唇边小口吃着。
马车行得极快,却并不颠簸,那碗乳酪盛得满溢,几乎漫了出来,此刻一滴也不曾撒出。
不过一炷香马车便停了,云卿进府前侧身望了望,方才未觉,这会仔细瞧了马车横角,那上头挂着一枚玉穗子,是公主的印鉴。
他还真是安排得妥当。
回到院中日头正好升到正中,云卿去偏房瞧了眼,许是昨日羽卫下手重了些,溪芸还躺在踏上昏睡着。
云卿阖上门扉,往自己房中走,唤下人备了水,虽值早夏,来回这么一趟身上还是发了汗。
一番沐浴后云卿开了柜子,从中拿出了一套府中丫鬟的衣裳,不是新作的,若是仔细瞧上一瞧还能见着边角处翻起的毛角。
将衣裳换上后又从柜中拿了顶帷帽出来,披散的乌发只用了根素簪挽上去,而后带上帷帽出了房门。
这会儿方过午时,平素里正是她午睡的时辰,加之溪芸还睡着,定是无人来叨扰的,她没猜错的话,角门处守着的侍卫这会儿正打盹,守卫松泛,她便有了空档得以出府。
一路顺畅,到了角门处也只是稍稍放轻了手脚。
离了府日头更加烈了,云卿撩了帷帽的纱幔,轻拭了下额角泛出的细汗。
这处不好叫马车,好在要去的地儿离着府邸也不过一条街,云卿只顾着找阴凉地走,并未发觉出府之后有一人也跟着出来了,朝着另一方向飞身而去。
行至药铺门前云卿才将纱幔放下,撩开布帘走了进去,正午时分,守店的小郎亦打着盹。
她走上前,指节轻扣了下面前的漆木桌,小郎应声惊醒,揉了揉眼角才道:“这位……小姐可有吩咐?抓药亦或是其他?”
云卿从袖笼之中取了一枚碎银,以指尖抵到小郎面前,轻缓道:“抓药。”
小郎应了声,又问道:“可有方子?”
“并无。”
云卿微微摆手,“可否将你们掌柜请出来?”
“掌柜的这会正午睡,怕是……”
小郎说着,又是一枚银子送到面前,“稍等片刻,我去叫掌柜的。”
还未来得及进到里间,长帘便被人撩开,一道宏厚人声传来,“小姐抓药主治何种病症?”
云卿默了默,而后道:“并非治病,只需照着避子汤的方子抓上一副药,而后熬制一碗药汤,劳烦了。”
掌柜愣了一息,而后吩咐了方才看店的小郎抓药,还未等小郎抽开药屉便快步上前将他推开了,自个儿拿了药纸去抓药。
药纸几近铺满掌柜的才住了手,将其搁在桌上才吩咐到:“熬煮半个时辰,切记用文火,期间添上叁碗水,制成一碗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