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苏细立时钻到养娘怀里撒娇。
养娘脸上露出心疼之色,赶紧找了药给苏细抹上,然后嘟嘟囔囔道:“娘子您也太不小心了,您看看这伤,若是留了疤,那可如何是好?幸亏您已经嫁人了,不然这要是落了疤,可找不到好婆家。”
听养娘絮叨这些事,苏细便忍不住想起了昨晚上在马车厢里的事。
她伸出一只手捂住脸,“那个,顾韫章呢?”
“郎君?一大早去上朝了。”
说到这里,养娘一拍脑袋,“哎呀,我说郎君怎么一大早上让路安来送药呢,原来是知道娘子伤了手,心里惦记娘子呢。”
说到这里,养娘意有所指的看苏细一眼。
苏细却是不大高兴,“他自己没来看我?”
养娘道:“来了,郎君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呢。
娘子您睡得熟,郎君略站了站就走了。”
“哦。”
苏细心里一甜。
她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再看一眼身上的衣裳,然后想着昨夜自己会不会睡得太沉,脸色是不是不太好,睡相是不是也极不雅?
担忧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午时前,顾韫章从宫里回来了。
苏细急忙迎出去,看到男子一身官服行在房廊之中,挺如柏松,行若立竹。
“醒了?”
男人隔着一层白绸,注视着她的方向,声音温柔而低沉。
苏细的脸又红了,她走到他身边,随着他一道入书房。
两人沉默着坐了半刻,苏细朝顾韫章的方向偷觑了一眼,看到男人那张面无表情,铁板似得脸,心里的小雀跃顿时消失大半。
是的,昨夜是她自己冲动了,根本就不关顾韫章的事。
苏细激荡的心情渐渐沉淀下来,她想,情人不成买卖在,她也不是那种会胡乱纠缠的人。
再说了,昨晚上她也占够便宜了。
苏细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胸前的玉麒麟取下来,放到案上,“昨天我听顾颜卿说,这个玉麒麟是只有皇子才有的东西。”
顾韫章摩挲着盲杖的手一顿,在听到“顾颜卿”
三个字时下意识紧了紧手。
他垂眸看向那玉麒麟,声音沉稳,“他说的话,那应该是没错的。”
“既然没错,那你说,我会不会是……皇亲国戚的女儿?”
顾韫章沉吟半刻,“先帝共六子。
嫡长子懿德太子十几年前染病去世,二皇子小时夭折,三皇子坠马而亡,四皇子登基称帝便是如今圣人,六皇子不知所踪。
还有一位五皇子也就是现今的寿康王爷……”
说到这里,顾韫章一顿。
苏细蹙眉,“难道是这个寿康王爷?”
然后又歪头,“或者是六皇子?”
“六皇子乃先帝老来得子,就算如今在世,也才三十三。”
顾韫章拿起苏细置在案上的手,摊开她的手掌看了看。
上面包着新鲜的纱布,还带着苦涩的药味,想是刚刚换了药的。
苏细垂眸看一眼顾韫章的动作,杏腮微红,暗暗蜷了蜷指尖,然后掰着另外一只手算了算,“二十年前十三岁的话,也不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