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看看他:“如何蹊跷?”
楚倾睇了眼侧旁,示意一名宫人:“过来禀话。”
那宫侍忙上前施大礼,虞锦看看他的服色:“这不像德仪殿的人?”
楚倾点头,那宫侍叩:“下奴是在御花园里当差的。
今日……今日闲来无事,躺在桥洞下的小舟里躲懒。
突然听到扑通一声,水溅了一身,下奴起来一看就见有人落了水。”
虞锦不由锁眉:“从桥上掉下去的?”
那人说:“正是。”
她面色微微寒:“那是蹊跷。”
石桥上打个滑摔个跟头倒不奇怪,但桥两侧有扶栏,足有半人多高。
打滑想直接掉到湖里去,可不太容易。
想了想她又不解:“可什么人要害楚休呢?”
楚倾看着她的神情,斟酌道:“陛下忘了,宫里早就有关于楚休的传言。”
“……”
虞锦的面色变得不太自然。
楚倾亦不无窘迫地轻咳了声:“臣只是猜测。”
虞锦勉力正色:“那元君怎么想?”
微微屏息,他又去探她的心绪,只听她心里还在腹诽:都怎么想的,我跟楚休真的没事好吧!
他没能探到她对眼前这事的看法。
如此,他便不清楚她想不想查。
事情关乎后宫了,眼下后宫里人又不多,很有可能牵涉她喜欢的哪一个,她若想息事宁人也是人之常情,愿意全力救楚休与想息事宁人也并不矛盾。
况且楚休还身在奴籍。
楚倾垂眸淡声道:“臣与他们不熟,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能救楚休便是了。”
虞锦听出了他话里的让步。
她觉得有点辛酸,但凡她以前对他好一点,他大概都不必在这种时候示弱。
这般关乎人命的事,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她查个明白。
可现在,对他来说救人与彻查似乎只能二选一,他在担心一旦他想要个结果,她就觉得他不识好歹,便不愿救楚休了。
虞锦无声地喟叹,缓缓点头:“那楚休就先留在你这里。”
他说:“好。”
她续道:“大选的事,就先转交给贵君。”
楚倾沉默了一下,应道:“诺。”
她又说:“你着手把楚休这事查明白。”
他猛地侧看她。
虞锦冷淡地避开了他的目光,犹能感觉到他眼中的那份犹疑。
缓了一缓,她道:“这不只是为了你和楚休。
后宫里若有这种恶人,这回事情出在楚休身上,下回就可能出在旁人身上,朕容不得。”
“……好。”
他的反应略带几分恍惚,定一定神,又说,“那臣传宫正司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