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的湿漉骤然消散,绷起脸恢复威仪,仿佛刚才的所见只是他的错觉。
她也没答他的话,踱回几步,径自也上了马。
一行人不疾不徐地往回赶,但有侍卫先一步策马回去叫了太医去楚倾帐中等着。
是以在他们到时,营中已皆知晓了方才的险情。
后宫几人不约而同地都迎了出来,虞锦一下马就见他们迎上前。
“陛下。”
为的姜离一揖,她没顾上停。
姜离清楚她的脾性,见她这个样子就知是不想多言,便识趣地闭口退到了一旁。
但他这贵君了解她,却有人不了解。
一卫姓中侍颇为殷勤地跟在虞锦身旁,关切询问:“臣听闻方才出了险事,陛下受伤没有?”
“没有。”
虞锦满脑子都是破伤风败血症,脚下一转正到了要转弯的地方,嫌他挡路,就又硬邦邦扔过去一句,“让开。”
卫中侍一滞,讪讪让开,虞锦抬眸一望楚倾已近在咫尺的帐子,开口就问:“太医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
迎到近前的宫侍赶忙答话。
女皇略微松气,揭帘进帐。
楚倾看一看这前呼后拥的架势,倒停了停。
“陛下无恙。”
他颔了颔,“诸位放心,请回吧。”
话音未落,一只手伸出来,往他腕上一扣,就往里拽:“还有闲心废话!”
她的语气愈不善。
楚倾睇了眼扣在腕上的手,眼底闪过一抹讶色。
不好再多耽搁,匆匆也入了帐去。
后宫几位被留在夜色中,寒风一刮,在心底刮出一片难言的情绪。
帐中,二人一直入了内帐。
虞锦松开他,面无表情地坐到了桌边。
宫人们适才没随着出去,一时接不太清楚她到底是担心元君还是生了元君的气,上茶时连呼吸都停了。
太医的神情也极为小心,躬身上前,示意楚倾落座。
楚倾看看她,口吻亦很谨慎:“臣先去更衣。”
虞锦抬眸睇了他一眼。
眼下还不清楚他身上还有别的伤没有,这般宽袍大袖好像是不方便太医查看。
她就点了点头:“快去。”
楚倾便绕去了屏风后,很快,楚休闻讯赶至。
揭帘进帐,他先察觉的就是扑面而来的冷肃。
再一扫女皇的神色,心弦便紧紧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