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姐说,他在太学时就总想学些不该他学的东西,史书政书啊什么的都看,还偷着去外舍院参试。
但那会儿他和陛下都订亲了,差点惹出□□烦,亏得家里把事情遮掩住。”
他想沈宴清要问的一定不是这个,孰料沈宴清凤眸微眯:“‘史书政书什么的都看’?”
她本能地抓住了蹊跷的细节,略作沉吟,又加以追问,“后来怎么不看了?我瞧元君现下都不碰这些啊。”
“多新鲜,这不是要和陛下完婚吗?”
楚休一副看傻子的神色,“家里当然就不让他看了啊,让他学那些他该学的东西。
他争不过家里,就放弃了啊!”
一个模糊的原委轮廓在沈宴清脑海中浮现出来,和一些断断续续的线索连成一条线。
陛下最初让她去找林页墓的时候,她不知从何处找,就让暗营试着打探过这人到底是谁。
暗营将京城和太学都查了个底儿掉,竟无这个人。
营中一些年长的前辈却听说过他,说曾经确有这么个人与陛下交好,但这个人“离经叛道”
。
按楚休方才的说法,元君儿时也恰好“离经叛道”
,只是为了与陛下成婚,硬将性子改了过来。
陛下呢,对这些都不知情,现下大概正着恼于元君的隐瞒。
沈宴清咂一咂嘴,情爱之事,是真的麻烦。
这俩人前阵子相处得那么好,现在又得知从前就是青梅竹马小伙伴,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吵什么吵。
她想得无奈,纵身一跃跳上墙头,姿态恣意地坐着:“哎,楚小公子。”
楚休翻眼睛:“又干嘛?”
沈宴清问他:“你想帮忙对吧――那你会装委屈吗?替你哥委屈。”
“……”
楚休梗了下脖子,“你是要我去鸾栖殿告诉陛下他最近过得不好、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沈宴清嗤笑:“瞅你这傻样儿。”
陛下自己最近都为这个过得不好、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听闻元君也如此,未必能有多少动容,没准儿心里反倒能痛快几分,那可就玩拧了。
“我是要你去鸾栖殿告诉陛下,元君那几年在家里有多郁郁、多不顺心、多想回到太学找他的小伙伴去。”
“啊?”
楚休讶然,转念一想,懂了。
只是仍有几分迟疑:“那如果陛下不肯见我……”
不及说完,眼前黑影一划,双脚骤然又落了地。
呼呼风声不绝于耳,比来时度更快,他不得不闭了眼睛。
再落地他一睁眼,便见自己已置身鸾栖殿寝殿中。
女皇倚在罗汉床边读着折子,见了他眉头一皱,就喝问沈宴清:“带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