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邢则样貌,老太太眼睛眯着,眼周皱纹更为深刻,态度的转换极为自然,待他亲切不少。
“我啊,心脏不好,受不了一丁点噪音,就是想上来提醒一下。”
对于她的说辞,邢则一个字不信,不过仍是做足表面功夫。
疲于应对之时,忽听甲胄隔门狂吠。
老太太吓一跳,轻拍胸口,同邢则吐槽:“就是她家,一个小姑娘,养那么大一条狼狗,嘴张大,能直接啃掉个人脑袋……”
老太太激情渲染一条哈士奇的危害性,如果不是邢则养的狗,听她描述,哪是一条狗,分明是个吃人狂魔。
甲胄仍在叫,邢则越听越不对劲。
以他与甲胄相处三年的了解,它极少会发出类似叫声。
听起来,倒像是……求助?
邢则心下微沉,两三步越过吕老太太。
咔哒。
没等他人走过去,门板被推开一条缝,哈士奇的黑鼻子拱出来,急促地喘嗅。
邢则大步跨过去,拉开门。
辛怡抱膝坐在玄关处,头顶光束集中,落在她身上,强烈光线稀释掉色彩,她虚弱的像一道抓不住的影子。
“怎么了,不舒服?”
邢则进门,蹲身下去,柔声询问。
辛怡如同置身危机险境的遇难者,在怒号狂风中终于寻得一丝生机,苍白的手伸出,落在邢则坚实手臂上,紧紧攥住。
“心脏,我的心脏很不舒服。”
辛怡一下下,重重揉按心口。
邢则眉间落上阴影,出于习惯,正想细问,忽然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怎么这么呛鼻子?”
吕老太太过来凑热闹,人才到门口,就被一股刺鼻味道激得后退两步,惊疑不定地用手扇风。
“你刚刚在刷马桶?”
邢则视线落在换鞋柜上。
柜子上倒着一瓶洁厕剂,旁边有一只手套,另一只手套在地上。
新鲜空气从门缝涌入,辛怡大口呼吸,神奇的是,心悸症状缓解大半,不明所以回他:“对。”
邢则先将人扶起来,建议:“先去我家。”
辛怡犹豫,视线瞄一眼手机时间,太晚了。
邢则继续劝说:“你不觉得这里味道很难闻?”
辛怡灵光一动,模糊抓住身体不适的症结所在,默默点头,“麻烦你了。”
邢则搀扶着她,步伐放慢。
辛怡想说其实不用这样,不去闻那股味道,她身体已然好转。
然而,侧眸看邢则,容色认真,对待她如同对待易碎品,辗转在嘴边的话便被辛怡悄悄咽下。
两人距离贴近,怕人摔倒,邢则以右臂为支撑,半环着辛怡。
衣袖依旧是半挽状态,露出一截小臂。
光影通力合作,上面每一根线条都受到精心描绘,细致入微,重重暗影打上去,偏重赋予了他坚实、力量等等雄性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