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东眼神凌厉,口气里透着杀气:“大伟,你找我们过来,是不是山龙虎那孙子有信儿了?”
丁大伟点头,很肯定的说:“二奎看见那孙子在新五一路跟一个娘们一起,那娘们叫金宝菊,以前跟山龙军好过。”
叶皓东:“找到他们的落脚点了?”
丁大伟:“嗯,就在老君炉服装批发市场南大街的出租房。”
保利刚愤恨的:“走,找那孙子算账去。”
叶皓东把刚点上的烟按灭,起身道:“不能莽撞,那小子手上有枪,而且咱们不是警察,没权利决定他生死,先去看看再说,有机会就下手办他,但也要弄成个正当防卫。”
四个人都明白,山龙虎这次逃出来就是报仇的,他上次是打算跟踪江威,伺机下手的。
却意外遇上了最恨的叶皓东,这才有了第一次枪击事件。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山龙虎已经疯狂,他能报复叶皓东,就一定也会对其他人下手,所以必须除掉这个祸害。
江威接到叶皓东的电话后,马上组织人马赶到了老君炉南大街。
出租屋内,山龙虎赤条条的躺在床上抽烟,身材很丰满的金宝菊只在胸前围了个被单站在窗口,把裸露的后背和臀部全留给山龙虎欣赏。
金宝菊比山龙虎兄弟年纪要大十来岁,很早以前就跟着山龙军的大哥二新子混。
后来山龙军兄弟加入团伙后,她成了二新子指派给山龙虎兄弟破1处的女流氓,那两年她跟山龙军兄弟的关系都糊里糊涂的。
这个女人的确很讲义气。
本来在几年前二新子入狱后,她就已经退出江湖,在老君炉这边做起了服装批发的生意,日子过得一直很安稳。
可当走投无路的山龙虎找上她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的仗义相助,将自己也卷入到这场是非当中,作为资深流氓,她很清楚这么做就意味着一旦山龙虎落网,她也将面临包庇罪带来的重罚。
但这女人身上却有着不输男儿的志气和血性,她一直喜欢那两个曾经很生涩很可爱但又强壮的让人有些受不了的男孩,那是她流氓生涯中为数不多的美妙回忆,在那些回忆中愉快的日子里,两个不到二十的少年争先恐后的讨好自己,叫着要给姐姐幸福,要保护姐姐一辈子。
这些话在今天看来很幼稚,但在那个天昏地暗看不到未来在何方的年月,的确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安慰。
山龙虎抽完烟,坐起来对金宝菊道:“姐,等这事儿完了,我带你走吧,咱们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过你想过的太平日子去。”
金宝菊回首一笑:“姐老了,陪不了你多久的,而且姐当年喝坏了身子,生不了孩子,咱们勉强在一起,到时候用不了几年你就会嫌弃姐,而且真到了那时候姐自己也会觉着别扭,咱俩现在还能凑合着到一起是因为你现在有难处了,而姐姐也还没老到一点忙也帮不上的地步,等你真能过了这一关,把军子的仇报了又没落在警方手里,姐给你一笔钱,你就寻摸个远地方,自己躲起来吧。”
山龙虎闷声:“是我和军子对不起你。”
金宝菊淡然:“无所谓谁对不起谁,当年二新子入叫我陪着你们哥俩儿,那是我自愿的,你们后来地位涨了,有了更年轻盘子更水儿的小妹儿陪,不需要我这个姐姐了,这样的事儿在咱们这个圈子里不稀奇,姐姐跟你们在一起也乐呵着了,所以你不必觉得欠我的。”
山龙虎起身,走下地,从后面抱住金宝菊,两人的裸体仅仅挨在一起,保持着一种暧昧的姿势。
山龙虎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金宝菊说的很实在,他也没理由让已经帮了他大忙的金宝菊再陪着他浪迹天涯,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顺着金宝菊的目光望向窗外:“看啥呢?”
金宝菊:“看楼下的幼儿园呢,奇怪了,今天也不是什么假期,怎么突然闭园了?”
女人总是最喜欢小孩子的。
金宝菊的身体因为当初瞎混的时候过度饮酒,又跟着二新子等人在外逃亡的时候受了大寒,子宫里落下了病根儿,这辈子注定无儿无女了,所以她经常会在这个时间,站在窗口看楼下幼儿园组织孩子们做间操。
平常的一句话,听在山龙虎耳朵里却不谛晴天霹雳。
“糟了姐,我底子泄了,雷子可能已经把这围了,我得立刻走。”
叶皓东在街道尽头处的出租屋内,亲眼看见那个便衣女警走进幼儿园,不一会儿幼儿园就悄悄的关闭,心中想着这事儿要坏,自己都能从这件事儿上看出不寻常,山龙虎出道多年经验丰富又岂会看不出?只要他这个时候注意到楼下的情形,相信他很快就要炸了。
(行话,相当于警方说的醒了)
江威是警察,他办案子首先要考虑到群众的安危,金宝菊的房子下面那个幼儿园的确是个大隐患,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但这无疑会把山龙虎引炸了,山龙虎现在是惊弓之鸟,一定会经常观察楼下的动静,咱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侥幸上,走,咱们立刻上南大街立交桥堵他去,就我跟刚子过去,机会合适就下手,这件事儿不是人多就能办好的,山龙虎手上有枪,咱们去的人多了目标就大,反而危险。
我俩的身手比你们俩还灵活些,你们俩留下注意观察事情的发展,没准儿用不着咱们登场,江威他们就能搞定他。
叶皓东早已凭着自己的胆识和身手在几人中树立绝对的威信,丁大伟虽然略微有点不服,很想跟着过去,但看到李卫东都没说什么,他也只好点头同意。
四人商定,叶皓东跟保利刚立即下楼,直奔南大街立交桥,因为那里是唯一江威布控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