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咎知道追祝宵不能冒进,所以走到祝宵宿舍门口时,他十分克制地停住了脚步,说:“你回去吧,我走了。”
邬咎转过身,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要不然的话他现在早就粘着祝宵跟他一起进宿舍了。
祝宵站在原地没动。
今天邬咎犯了一天的病,但他想不通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邬咎的语气太认真了,以至于他头一回有那么一点点怀疑自己,难不成邬咎真没说谎?
过了一会儿,邬咎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往他手里塞了张纸,“课上画的,送你。”
“这回真走了,明天见。”
等邬咎跑远了,祝宵才低头看他刚刚往自己手上塞的纸是什么。
祝宵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下,纸上画着手牵手的两个小人,中间还画了一颗硕大的爱心。
整幅画就那颗爱心还像那么回事儿,那两个人画得就有点磕碜了,他都分不清谁是谁,简直比幼儿园小朋友画得还抽象。
什么毛病……盯了他一节课,就画出这么个丑不拉几的抽象玩意儿?
祝宵捏着这张纸不知道往哪放,扔垃圾桶不是,收藏起来也不是,最后他就这么拎着它进了寝室,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不料这张纸被眼尖的舍友看见了,凑近观赏了一番,还调侃道:“祝宵,这又是哪朵娇花送你的啊?”
“你以前都不收这些的,是不是有情况快点从实招来!”
祝宵随口道:“路上捡的。”
舍友不怎么相信:“真的?”
祝宵指指画上那两个人,“你看有哪个像我吗?”
“还真……”
舍友还试图挣扎一下,可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个像祝宵,只好放弃,“没有。”
“说起来昨天表白墙上有个神经病,前几天不是有人给你表白嘛,那神经病就在下边骂喜欢你的人都眼瞎来着。”
舍友把这事当作校园奇闻那样说出来,“也真佩服这人,昨天他一个人跟十几号人吵,那手速快的,啧啧。”
“……”
这神经病的作风……怎么那么像今天突然犯病的某人?
舍友说完,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打游戏了,没在意这个小插曲。
祝宵坐在桌前整理今天的笔记,他握着笔,写着写着,目光就偏移到了邬咎的画上。
他心烦意乱地将那幅画夹到了书架里,眼不见为净。
好不容易看不见那幅画了,邬咎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来,全是他今天说的那些关于“结婚”
之类的话,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祝宵放下笔。
他知道今天是学不进去了。
趁着没人注意,祝宵走进了浴室。
祝宵站到镜子前,脱掉上衣,转过身去。
他往镜子里望去。
片刻后,祝宵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浴室。
他像个活阎王一样走出来,耳朵却染上了微不可见的薄红。
——该死,邬咎是怎么知道他后腰那里有颗红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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