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话一边吸气,大概是被打了。
“好了,你可别说了,还没被打够呢!”
“老子怕他们吗,有本事就杀了我!”
屋里的几个侵略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清楚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又是一阵的闷哼和骂声。
听着里面打人的声音,水银回想起这两个声音的主人。
寨子里人多,她差不多认了个脸熟,但和很多人都还没说过几句话。
这两个声音她有印象,是因为他们是在山下这边种田的人。
下了大雨,他们大约是下山来看田,不小心被抓了,她猜测可能昨晚上就被抓了,不然那边路口今早上守着的黑子会提醒他们。
她原本的计划,现在恐怕需要修改。
让她找机会杀王书业她可能做到,但在这一队人种杀人再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两个被抓的人救出去,她可没这能耐,毕竟不是人。
正想着怎么办,脑后忽然有风声和浅浅的呼吸声凑近,水银头皮下意识一炸,反手就扯开袖子挥了出去。
“嘶――”
那人强压着声音才没喊出来,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手掌被她袖子里的铁刺刮破了一条伤口。
水银看清楚来人,是大当家高粱,抬手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两人猫着腰躲远了点才开口说话,高粱半点不见尴尬,随手把手掌里的血在屋檐下冲了冲,低声说:“我早上出门刚好看见你下山,觉得好奇,就跟你一起下来了。”
说实话他昨晚上就觉得李先生有点不对,所以早上看她一个人下山,他就悄悄跟了上去。
水银看他一眼。
好奇,怕是怀疑她有什么不轨吧。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同样压低声音说:“这一队人是侵略军,他们穿着反抗军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他们运送的两个箱子里很有可能有枪,他们还抓了寨子里两个人,恐怕要想办法救出来。”
高粱蹲在那,点头:“是鬼子我们肯定要杀,管他们干什么的,杀了再说!”
他顿了顿,探究地看水银:“我没想到李先生胆子竟然这么大,敢一个人跑到离这群鬼子这么近的地方来。”
水银不以为意:“我要是胆子不大,当初也不会留在寨子里。”
这倒是,高粱被堵了一下,还是坚持问个清楚:“李先生你还没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呢。”
这个问题必须问清楚了,不然心里怀疑的疙瘩留着,以后也亲近不起来了。
水银没有坚持隐瞒,很干脆就说了:“这伙人里那个穿衬衫的年轻男人叫王书业,他和我女儿是一对,可是把我女儿带走后,有一次遇到侵略军就把她送了出去,后来我那女儿就死了。”
高粱一怔,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听水银语气越平静,心里就越难受,好一会儿才搓着手指,“唉……这样,既然是这样,怎么不叫上我们一起来,你一个文文弱弱……”
他看到自己手里的伤口,想到刚才文弱的李先生那狠辣的一下,立时改口:“你毕竟只是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人啊是不是。”
水银:“私事,不好麻烦你们。”
她习惯什么都一个人解决,人多了对她来说反而碍事。
高粱嗨一声,非常义气地揽着她:“李先生说的什么话,什么私事,咱们都是自己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但凡你说一句,我们还能不帮忙吗!
我虽然不想招惹那些不好招惹的家伙,但也不是怕事的人!”
水银很冷静,“好,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高粱:“打他们!”
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