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行回到客栈,心中很不是滋味,经过刚才一战,虽说跟中华镖局的误会已解,但却没抓住桑三娘,也不知师父的生死下落。
想起刚才抢神龙令的黑衣人,轻功高绝,简直匪夷所思,悄悄来到沈傲雪的房间外,凝神屏气,竖着双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只觉里面呼吸声,轻微而均匀,显是在沉睡之中。
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中,也不睡觉,而是盘膝坐在床上,运功调息!
厉风行刚走,沈傲雪便悄悄地起床,在外面转了一圈后,又回到客栈,蒙头便睡,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来到大堂,却见厉风行一个人坐在角落吃早点。
来到下首坐下,自顾吃将起来,厉风行左看右看,都觉得她不像个赏金猎人,忍不住问道:“昨晚的事你知道吗?”
沈傲雪故作不知道:“昨晚什么事?哦……我知道啦,昨晚有几只老鼠在那儿打架,弄得我整夜都睡不着,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
厉风行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问道:“你是赏金猎人,就没想过去抓那只老鼠?”
沈傲雪似嘲非嘲地道:“你们几个大男人都抓不住一只老鼠,我一个小女子,又能如何?”
厉风行沉默半响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是桑三娘嫁祸于我的,你总该把解药给我了吧?”
沈傲雪看着他,忽地格格笑道:“十里飘香散既然是假的,我给你的毒药岂会是真的?冤屈既然洗清就值得庆贺,我没钱请你喝酒,就请你吃个包子吧,哦……不对,是半个!”
说着,将她刚才吃剩的半个拾起,递将过来,厉风行做乞丐那时,连潲水桶里的馒头都会捞起来吃,此刻见沈傲雪递过来,也未想其它,只觉粮食可贵,不能浪费,遂大口吃将起来。
沈傲雪见他吃着自己剩下的馒头,心中忽地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如小鹿般地蹦蹦乱跳,小脸红红的,不再言语。
厉风行当然不明白她的心思,也没空猜测她的心思,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师父,顺风镖局的事既然明确,桑三娘既然离开古城,自己也没留下来的必要,结帐之后,便向南而行。
未出半里,却见沈傲雪不疾不缓地跟上来,皱眉道:“沈姑娘,此间事情已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如果你想要银票,你应该跟踪桑三娘才对!”
沈傲雪笑嘻嘻地道:“我这不是没钱嘛?不跟着你,我上哪儿吃?上哪儿住?你不是也要找桑三娘吗?最多这样,我们两人一起去找桑三娘,所得的银票,我分一成给你,就算是这一路上的饭钱!”
厉风行知她嘴里没有句实话,也不点破,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前行!
沈傲雪见他背上还背着那把破剑,问道:“流星剑既然找到,那把破剑就该扔了吧?”
厉风行摇摇头道:“不,我一出江湖便被人栽脏陷害,这把剑我得好好留着,好时时提醒江湖险恶,再说桑三娘既用此剑栽脏于我,那我就用此剑将他杀却!”
沈傲雪似笑非笑地道:“看你对这把破剑如此有感情,难不成你是司徒空的徒弟?”
厉风行故作不懂,反问道:“司徒空的徒弟不是赵二狗吗?昨晚还想来杀我报仇呢!”
沈傲雪叹道:“一个连南小天都不认识的人,怎会是司徒空的徒弟?唉,咱们尽谈些不相干的人干啥?告诉我,你想如何下手,查找桑三娘?”
厉风行道:“一个擅于用毒的人,对什么最感兴趣?当然是毒经,所以我想用九难毒经将他引出来!”
“九难毒经?”
沈傲雪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江湖中有这么一部毒经,好奇地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厉风行反问道:“你听过鸡拳、鸭拳没有?听说过猪拳、狗拳没有?听说过疯刀狂剑没有?听说过……没有了!”
沈傲雪偏头想想道:“秋栖梧的屠狗十八式,不知算不算得上狗拳,其他的都没听说过!”
厉风行道:“这就对了,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你没听说过的东西多着呢!”
心里却道,“我要去找师父,自不能让你跟着,这九难毒经本来就没有,你当然没有听说过,我只不过是想以它为幌子,将你往岐路上带而已,让你跟踪不到我!”
沈傲雪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九难毒经在什么地方?”
厉风行故意卖个关子道:“你跟着我走就是,具体的地方,不能告诉你!”
沈傲雪嘀咕道:“不告诉就不告诉,谁稀罕!”
“这好像不是去开封的方向吧?咱们到底要去哪儿?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透露一点吧?”
厉风行随口吟道:“白马驮经事已空,断碑残刹见遗踪。
萧萧茅屋秋风起,一夜雨声羁思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