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奇道“有什么不能给我喝的”
皇后捏了那小玉杯,倒出一点摁在帕子上,往脸上点拭了几下,道“前些日子太苍山上献进来一批鲜果,我不吃樱桃,不过有个方子说是能捣了浆敷脸,就榨了点弄着玩儿,没什么用,正准备叫人倒了,哪是能给人喝的”
谢怜听了笑笑,却忽然想起昨日之事。
慕情的母亲一年吃不了几次樱桃,慕情在太苍山上采个樱桃还要被人戳戳点点,难免有些感慨,怕慕情听了不好受,便笑着转移了话题,道“那有什么是能给我吃的吗”
皇后笑道“你这话说的,教外人听了还以为我饿着了你,其实是你从小就挑嘴,我养不肥。
上山这么久瘦成这样,今天娘叫你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许挑三拣四。”
母子二人说了一阵,皇后问到祭天游上出的意外,颇为担忧“听国师之意,这事似乎挺大的,还不知该如何是好你会受责罚吗”
谢怜尚未回答,戚容已抢着道“哼,这事又不是太子表哥的错,从城墙上掉下来的又不是他。
就算要罚,也该罚那个小不死的。”
谢怜心想“小不死是什么。”
他还没纠正戚容,皇后便已笑了出来。
恰巧这时她注意到殿外二人,道“风信旁边那个孩子是谁倒是头一回见你身边多了个人。”
于是,谢怜欣然道“这是慕情,昨日便是他在台上扮演妖魔。”
闻言,戚容双眉微微一竖。
皇后则道“咦让他上来。
风信也进来吧。”
于是,风信和慕情便进来殿中,半跪在皇后面前。
皇后端详慕情一阵,对谢怜道“我昨日瞧见他打得不错,倒是个体面的孩子,这面相,活像个斯文宰相,没想到用起刀来,势头那般的凶。”
谢怜莞尔“是吧我也觉得他很不错。”
这时,戚容却凉飕飕地道“哦昨天那个妖魔就是他吗”
谢怜一听,心知不妙,果然,下一刻,戚容突然暴起,夺过小几上那只玉杯,劈头盖脸往慕情头上泼去,道“这是赏你的”
谢怜眼疾手快打落了他的手,这才没让他泼到慕情脸上去,一把将他拎起,道“戚容,你干什么”
戚容给他提了起来,还在张牙舞爪,道“表哥,我是帮你教训这个不安分的下人昨天你没赶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那儿演得可高兴了,一个劲儿地出风头呢。
一个什么玩意儿,当自己是祭天游的主角吗还想翻天了”
皇后简直呆了,道“容啊,你你这是做什么”
慕情没被浇到头,却是被浇到了衣服,但因皇后没有叫他起来,仍是跪在地上,面色白得阴沉。
谢怜把戚容递给风信,道“别让他打人。”
风信单手制住了戚容,戚容却对他连踢带打,啐道“你是什么东西,这么大狗胆,也敢随便用你的手碰我”
谢怜头痛不已,道“戚容,你最近是越来越胡闹了”
又对皇后道“母后,忘了说件事儿,您把他的金车收了吧。”
戚容一惊,大叫道“不要不要凭什么那是姨母送我的生辰礼”
谢怜道“是什么也得收。
方才在大街上险些闹出事来,在你不能好好驾驶之前,还是别碰了。”
皇后“啊”
了一声,道“险些闹出事闹出什么事”
谢怜便把戚容驾车的狂态转述了一遍,戚容气得眼眶发红,道“太子表哥冤枉我我分明一个人也没撞到”
谢怜啼笑皆非,道“那是因为有人拽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