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一下子从谢怜手上挣出来,气鼓鼓地跑出栖凤宫去,皇后喊了好几声也不回来,只好无奈道“我明天再去跟他说收了车的事吧。
唉,这孩子许久就想要一辆车了,前些日子他过生辰,我他当真想要得紧,便送了他,谁知会这样早知我就不送了。”
谢怜道“他干什么非要一辆车”
皇后道“说是这样就能随时去太苍山,接你回宫了。”
想到他终归是对自己一片好意,谢怜默然。
片刻,他道“您还是给他找一位老师,好好给他收一收性子吧,再这么下去,可是万万不行的。”
皇后叹道“哪里有什么老师治的了他呢他素来只听你的话,难不成,要他跟你一起上山去修身养性国师又死活不肯收他为徒。”
谢怜想想都觉得好笑又可怕,摇了摇头,道“戚容那个性子,若是入了皇极观,只怕整座太苍山都要鸡犬不宁了。”
母子二人对这个问题都很头痛,想不出法子,暂且搁置。
傍晚,谢怜见完了父母,短叙一番,便要离开皇宫了。
人人皆知,太子殿下一心沉迷修道,自从上太苍山入皇极观,与父母总是聚少离多。
对此,国主倒是不多说什么,皇后却总依依不舍。
离了皇宫,谢怜便在皇城中随意走走,顺便依照昨日所说,陪慕情回了一趟家。
朱门高户与贫民乱窟,往往只有一巷之隔。
慕情原先的家,便是窝在皇城最繁华处道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
三人刚刚来到巷子口,便有五六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围了上来,纷纷道“哥哥。
哥哥回来了”
谢怜先还微觉奇怪,怎么一见生人就叫哥哥,随即便发现,这群孩童叫的“哥哥”
不是他,而是慕情。
小孩甜甜地叫他,慕情却是不理,道“这次没有。
你们别乱叫。”
他虽是木着脸,语气却并不真的很冷。
说完又对谢怜道“殿下不要介意,这是附近的孩子。”
那群孩童却明显是与他相熟,平日里玩闹惯了,完全不怕他,笑嘻嘻地围着他们,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找慕情讨吃的。
最终,慕情还是从袋子里取了一串红宝石般的樱桃,给他们分了。
见状,风信颇为惊奇,似乎觉得慕情做这种事很稀奇。
也难怪,毕竟慕情长着一张上去就极为薄凉的小白脸,路人饿死在面前也要捂紧自己口粮的那种。
谢怜倒是不吃惊。
原本他也想摸出点什么给这群小儿,奈何他身上又不是常年带着糖果的,叫风信直接给点银钱,又仿佛在打发乞丐,终觉不妥。
谁知,正在此时,忽听哒哒狂响,长长一串马声嘶鸣,大街上传来一阵尖叫。
几人神色一凛,谢怜抢出巷子去。
大街两侧东倒西歪、人仰马翻,行人纷纷逃窜,红苹果、黄梨子滚了一地。
还没清怎么回事,便听一个少年狂笑道“让开让开,都让开谁不长眼睛着点儿,踩死了我可都是不管的”
风信骂了一声,道“又是戚容”
果然,戚容站在他那辆华丽的金车上,脸含煞气,扬着马鞭,一阵乱甩,抽得白马嘶鸣。
谢怜道“拦下他”
那金车在他们面前呼啸而过,风信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