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半点话风也没露,就带着温酒入了宫。
一路无话。
温酒对大晏皇宫并不陌生,前世的她来过很多次,亦是宫宴上的常客,却从来没有进入议政殿。
那些人说,只有男子才能上议政殿参政。
所以无论她有多少钱,为大晏付出了多少,仍旧没有资格出现在议政殿上,这一世她不再是围着孟乘云打转的蠢人,却因为谢珩站到了这里。
简直比戏折子写的传奇更离谱。
“姑娘,就到这里吧。
有何冤情,咱家替你……”
王良带她到了议政殿前,刚一回头要和她说话,就愣住了。
温酒在白玉阶前屈膝而跪,北风吹得衣袖飘摇,双手呈状纸过头顶,“民女温氏阿酒,自长平郡谢府而来,为我长兄谢珩为安阳城十三万百姓,问陛下一声,是护我大晏百姓有错?还是杀侵我国土的敌人有错?”
连日来的赶路让她的声音变得沙哑,音量却高出常人许多。
风声疏狂,少女的声音阵阵回荡着,传入殿中。
朝臣们闻言纷纷面色骇然,经过她身旁时都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上了白玉阶入了议政殿。
这姑娘是不要命了吧?
敢和皇帝这么说话!
也不怕有命来没命走!
“姑娘啊。”
王良许久才回过神来,“你这也……”
他也有些无话可说,接过了她手中的状纸,“咱家替你呈给皇上,你就好自为之吧。”
温酒垂眸:“谢公公。”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温酒如今孑然一身,谢珩也是。
她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来帝京,就不怕那些人在暗地里作妖。
只是,这皇宫里的风真的很大啊。
真的很冷。
议政殿里吵成一团,可见谢玹这个未来首辅写的状词功力非凡,短短数百字就能让里面那些人吵翻天。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也会为了一件事吵得如同市井愚民。
温酒跪在地上,一身缟素满是尘灰。
她在等。
等他们吵出一个结果。
北风透骨寒凉,没过多久,竟有雪花轻轻飘落。
她抬头,有雪花落在她眉间,化作一点凉意,渗入肌肤。
转眼间,飞雪便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对谢珩来说下的恰是时候,有冤自有飘雪来。
温酒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她身上已经积了一层白雪。
议政殿的门才再次打开,她隔着重重人影,看不见龙椅上的那人是何模样。
只听见王良站在门口高声道:“皇上有旨,召安乐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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