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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娇低着头，自顾自走向边。

哪怕成婚半年，敦伦多次，但每行周公礼，夫妻俩仍客客气气，要说和新婚夜什区别，大抵熟门熟路一些，再无措。

像往常一样，沈玉娇脱了绣鞋，坐进幔帐，慢慢解着外衫。

除了新婚夜龙凤喜烛能灭，每次都熄了烛，在一片漆黑里亲密。

沈玉娇觉得样挺好，天知道新婚夜那晚，她在下裴瑕在上，四目相对时，真羞耻得恨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裴瑕也解下薄罗外袍，剪灭灯芯时，往绣花幔帐投去一纱帐逶逶垂下，帐内光线昏朦，年轻妇侧身斜坐，乌堆腮，杏薄衫微褪，半截香肩腻，隐约可见鹅黄小衣绣着一支淡菡萏花。

美如画，腻香浓，裴瑕挪开视线，哑声：“熄灯了。”

帐内传女子温软嗓音：“劳郎君。”

灯熄灭，屋内一片黑暗，唯窗漏进些许廊上烛光。

听着幔帐放下窸窣声响，沈玉娇呼稍屏。

明明早夫妻，她习惯呢？

看平太生分……

但其他世家大族夫妻，应当也如此？

裴瑕冷，如块终年化寒冰。

新婚那阵，她也曾流露些小女儿娇态，想与他做一对赌书泼茶恩爱夫妻，可他对女实在寡淡，她温柔小意，犹如媚一夜里，她鼓足勇气，主动搂他脖子，娇声低语：“郎君，再疼疼玉娘。”

他身子似僵了下，而拿下她胳膊，声线冷静：“玉娘，你妻，自会敬你，你必作讨好态。”

她也读过圣贤书，知晓礼义廉耻闺秀，听他样说，顿觉面红耳热，羞臊难当。

她也想通了，大抵他就样无趣古板，能相敬如宾，万幸。

总能既要名分和尊敬，又要宠爱。

男宠爱大都给妾侍通房流，正头夫得心宽阔，能那样贪……

她自安慰着，肩头忽搭上一只温热手掌。

沈玉娇觉一颤，帐中很黑，只依稀看到男高大轮廓，他嗓音比平沉哑几分：“很冷？”

“…冷。”

只点突然，吓她一跳。

“睡罢。”

“好。”

她低低应着，顺从着那只手力道，缓缓躺下。

脑才枕上绣花软枕，鼻尖就袭一阵愈浓烈名贵檀香气息，随着男身体炽热，一点点浸染着她每寸肌肤。

意识到即将生事，沈玉娇阖上手指和他气息，与清冷外表截然同，熔浆般滚烫。

烫得她呼变乱，直触到她心尖深处般。

“玉娘。”

他一向寡言少语，笫间更，突然一声唤，叫沈玉娇由紧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