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连着应了两声是。
管事的点了点头,“那你回去吧,这事情不难。”
林羡谢过,又将小五拉过来,让他也跟着道了声谢。
小五面上带笑,双目却紧紧盯着那管事肥腻的脸,与他放在林羡身上过长的目光,心里又多记了一个人。
从衙门出来便是一派轻松。
两人并排走在路边,轻声说话,“往后再也不是小五了,阿靖,林靖,等回到家里,我将你的名字怎么写的告诉你。”
小五紧紧拉着林羡的手,听着她缓声说着很细碎的话,从没哪一刻觉得这般满足。
时间临近中午,早市已经散了许久,只不过街上往来的人依旧还好些,瞧着面孔生疏便罢了,连带着口音与衣着有些都与清溪镇周边乡镇差的十万八千里。
林羡带着小五坐到路边要了两碗豆花,又仔细的帮着小五吹了吹,后将碗推到他面前时,听见隔壁桌坐着吃豆花的两个年轻男子,开口俱是京城口音。
林羡听得出来,是因为她父亲祖父都是一样的音色。
连着她自己都会官话,只不过平日里没人好说罢了。
清溪镇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就是本地的县太爷也说的是半土半洋的官话。
因而旁边坐着这么两个满嘴官话的,实在打眼的很。
“从这儿去兰城倒是很近,只不过路实在不好,似乎是少有人走。”
“海运不通,已经禁了百八十年了,都是北上西去,哪儿有什么人去兰城。”
“这世道,说变就变。”
这句话实在含糊,林羡听在耳朵里觉得有些怪,说话的人却就此停住,只低头在自己碗里呼噜噜的吃了几口热豆花,后扔下两个铜板,起身走了。
林羡抬眸用余光看了一眼他们的衣着,不顶好却也是很细致的料子,瞧着该是有些家底的。
京城人忽然来这边陲小地,又提起海运一类的事情。
林羡一时想不透,却也先存在了心里。
看那两个傻大个做什么,林靖心里不高兴,却不发作,只自己拿起勺子啊呜一口吃了一口热豆花,后哇的一声吐到了地上,双目红彤彤水光光的看向林羡,可怜兮兮的道,“烫,烫着了。”
这下彻底将林羡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她连忙捧住林靖的脸,关切道,“快将舌头给我看看。”
林靖张开嘴,露出里头粉嫩的舌尖,白软的脸上带些沮丧,“我,我吃的太急了,下次改。”
林羡看了看那舌头除了红了点,倒不见什么,也便安慰他,“是我忘了和你说,这豆花很烫的。”
林靖半撒娇的倚靠过去,“阿羡以后看着我吃,我就不会烫着了。”
心里冷冰冰的跟着想,管其他人去死,阿羡只对我好就是了。
林羡只当这句话是林靖撒娇,笑应了,后陪他吃完豆花,才重新回家去。
林靖一路上开口问不休,“方才衙门口那人是谁?”
“镇上的一个秀才,我家与他家曾经结亲,前些日子用我命硬做借口退了。”
“结亲?”
林靖吃惊的看向林羡,惊愕之色毫不掩饰。
他立刻想起那郑秀才的□□样,连带着将未曾见过的林羡那个结亲未成的未婚夫婿也勾勒的*不离十。
当下心里呸了一声,癞□□想吃天鹅肉,满嘴屁话,真该给他们一人断几根骨头。
林靖这个时候除了心里愤愤,一时还没有断人骨头的本事。
也知道强上要吃亏,不由得心里有些沮丧又满是鸡血的劲儿。
要想法子变成阿羡的靠山,谁往后敢对她说半个不字,拔了舌头打断骨头,这都是轻巧的。
林靖自小看见的折磨人手段多,砍手砍脚拔舌头,鞭抽油泼钉板滚,这都是小的不能小的。
是以压根没将此当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心里硬的成一块磐石。
“如今退了,回头看倒觉得心里轻松,也没什么好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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