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轩室
江过雁与玉无瑕于桌对坐着,说是喝茶,但江过雁连泡茶都懒得欠奉,他开门见山道:“说罢,你与杏儿的事情。”
江过雁从锦盒里拿出那个红粉杏花香包,握在手中细细把玩着,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
玉无瑕目光划过那个香包,面上也没有半分表情,眸光杳杳蔼蔼,声线幽篁:“这是红红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江过雁猛地攥紧那个香包,狠狠剐了玉无瑕一眼,冷笑出声:“碧虚公子慎言,杏儿毕竟是我的妻子,怎会给你送定情信物?”
玉无瑕微微一笑,语气沉着,带着自信,“自然是因为她欢喜我。”
“江大人定然不知晓吧?早在七夕之前,我与红红就互诉衷肠在一起了,因为我家中养了一只狸奴,红红为投我所好,每日都会梳着猫耳发髻来见我,更有甚者,她为了取悦我,还特意穿绣着猫咪的肚兜来诱惑我。”
江过雁脸色骤沉,上次在轩室,小红杏刚洗完头发,却迫不及待地梳了猫耳发髻,那时候,恰逢玉无瑕来他们家里做客,她是梳给玉无瑕看的?
那件肚兜他也见过,小红杏赶他去书房的时候,将其丢给他当舒缓头疼的妙药,他当夜情动难忍,甚至拿着那件肚兜纾解过自己,现在想想,那件肚兜,说不准白天的时候,玉无瑕就已经见过了,甚至,亲手为小红杏脱下过……
他脑海中不受控地幻想起二人背着他亲密相处的场景,他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喉咙里好似有一股酸涨的浓烈腥气在弥漫,沸腾着往上涌,江过雁忽而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难以言喻的恶心滋味,叫他欲呕。
见状,玉无瑕笑意更深,态度更为嚣张,继续挑衅:“对了,江大人听过红红学猫叫吗?”
“她声音娇嗲柔媚,喵叫的时候,当真叫男人骨头酥软。”
“不过,我还是更钟意她野猫啼春的婉娈样子,几欲叫我发狂,我每每听之,恨不得死在她肚皮上才甘心。”
江过雁脸色铁青,脸紧绷着,一双狐狸眸漫开猩红色,紧盯着玉无瑕,眼神凶厉骇人,像一头即将吞噬撕咬掉猎物的野兽。
玉无瑕好整以暇地与他对视,气度从容,一双柳叶眸水光潋滟,笑意横生,足见他的愉悦心情,声音朗然:“因为我不喜欢她跟你亲近,她答应我,将你赶去书房睡,我想要与她成婚,她就应承我,与你提和离。”
“桩桩件件,难道还不能证明她对我的情意吗?”
“江大人,你用夫妻名分强留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是件很卑鄙可耻的事情。
若你还有半分做男人的自尊心,那就请你写下休妻书,还红红自由身。”
他甚至贴心地问:“如何,我来为你磨墨?”
江过雁攥着香包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甚至微微颤抖,难怪小红杏忽然就要提及和离,原来都是为了玉无瑕!
他手逐渐收紧,再松开的时候,那个香包都爆裂开了,里头装着的干杏花溢了出来,江过雁阴沉地盯着那几瓣粉白的干杏花,手一握,“咔啦”
声响起,干杏花碎成了渣。
玉无瑕目光扫过那个残破的香包,眸中闪过一丝不舍,只不过,若是能为此换来小红杏,一个香包又算什么?
江过雁张开手,拿扇子缓慢地扫开手上花瓣残渣,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斯文,待清理干净,他呼吸已经恢复平缓,不似刚才狼狈。
玉无瑕沉沉地盯着他。
忽而,江过雁蓦然暴起,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抓起玉无瑕衣领,举起拳头,对准玉无瑕那张脸,正要狠狠砸下。
玉无瑕不挣扎不反抗,闲闲地撩起眼皮子,等着他来打。
江过雁拳头停在玉无瑕脸前。
二人僵持半响,互瞪对方,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两人早已将彼此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片刻,江过雁眉眼阴鸷,狂诞不羁地放声大笑起来。
玉无瑕眸色渐暗,眉眼下压,嘴唇抿得平直。
江过雁笑声渐缓,松开他衣领,拿扇子帮他理了理褶皱,漫不经心地道:“江某失态,碧虚公子受惊了。”
话语是赔罪,但语气里不带一点歉意。
玉无瑕冷冷讽刺道:“江大人真是好涵养,我还以为你会动手揍我。”
江过雁一挑眉头,兴味道:“碧虚公子说笑了,江某从不逞匹夫之勇。”
玉无瑕故意激怒他:“你这般能忍耐,何必叫什么江过雁?不若改名叫江王八,岂不是更合适?”
江过雁眸光骤利,阴沉地紧盯玉无瑕,语气森寒,阴恻恻地威胁道:“碧虚公子,江某今日才割了玉微瑕的舌头喂老鼠,阁下还是谨言慎行为妙,小心……”
他一字一顿,重重道: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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