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被人定住了一样,悬在半空中的手也没落下,直到靠在他身上的陈邻贴着他胸口缓缓滑坐到地上,最后一翻身睡在了台阶上。
徐存湛这才回神,眼珠僵硬转动,看向陈邻。
他下意识的就要后退。
脚步一动,腿软,徐存湛没站稳,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抬手胡乱扶住门框站定,脸上表情慢了不知道多少拍,终于跟上,五官生硬的挤出几分惊恐。
他伸手一摸自己嘴巴,指尖蹭下一点柔软的口脂。
徐存湛眼珠子瞪得险些脱框,又不自觉后退,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腿软,连着踉跄好几步,这次他没能抓住什么能扶的东西,终于摔了一跤,跌坐在地。
!
第43章我悟了
徐存湛一翻身就想爬起来。
平时他即使不用灵力,身体素质也是能徒手暴揍体修的程度。
但今天就跟见了鬼一样,徐存湛爬起来两二次,每次都腿软得又摔倒。
连着摔了好几次,从台阶处一直摔到楼阁门口,徐存湛终于找到能扶手的地方,扶着门口爬起来站稳,脸上神情惊恐又懵逼,下意识看向倒在台阶上呼呼大睡的陈邻。
陈邻摊开手躺着,也不嫌阶梯硌人,呼吸平稳,发辫散落,那根赤红的发绳编在浅蓝色发丝之间,格外显眼。
她睡得很安静,没什么恶习,呼吸声也很浅,胸口微弱起伏着。
因为脖颈底下恰好硌着一阶台阶,所以陈邻是仰头睡的,下巴抬着,露出整段修长的脖子来。
她个高,四肢都修长,连脖颈也长,又因为瘦,喉咙处那块软骨的突出便格外明显,撑起一层薄而透粉的皮肤。
和茫然惶惶的徐存湛不同,陈邻睡得可香,好似还做了好梦,在梦里砸吧砸吧嘴,咽了下口水,喉间软骨跟着滑动。
自然不如男孩子的喉结那样明显,但也确实有块阴影凸起,在她脖颈上吞咽动作。
徐存湛默然无声的移开目光,看着台阶上被月亮照亮的部分,眉头紧皱。
一门之隔,屋里那些喝醉的狐狸们还在撒酒疯,人言胡话中夹杂几声狐狸叫,嘤嘤嘤的,像撒娇卖痴。
有股很重的香粉味儿从门扉后面透出来。
但廊下却清净,偶有夜风拂过,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气缭绕。
睡在台阶上的少女呼吸浅浅,十二破长裙铺陈于月色之下,面如海棠,醉卧春山。
扶着门框站了不知道多久,徐存湛终于感觉自己的力气渐渐恢复了。
他站起身,有些不确信的走了几步,两腿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稳健。
只是垂眼时,徐存湛又瞄到自己食指上那抹丹红色。
是陈邻亲他时沾到他唇上的胭脂,又被他自己抹掉了。
这很奇怪——无论如何,徐存湛都觉得这种情况难以解释。
他走到熟睡的陈邻旁边,半蹲下来,低头看着她。
徐存湛的影子完全遮住月光,将陈邻的脸笼罩起来,她呼吸间整个人都规律的起伏着,嘴唇闭合得并不严实,微微启开,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
一呼一吸,吐息间都是酒味。
徐存湛沉默望着她,伸手,将指尖那点丹红又抹回陈邻脸上。
她的脸本就因为醉酒而泛红,但还是口脂的红更胜一筹,在少女脸颊上晕开昳丽的色彩。
徐存湛早就知道陈邻格外适合各种鲜亮的色彩,只是没想到她脸上直接抹胭脂居然也挺好看。
或许是她本身装扮气质就出格,于是任何夸张的装饰落到陈邻身上,都会让人眼前一亮继而感到莫名的艺术感。
当然,徐存湛不明白什么是艺术感,他只是觉得陈邻脸上这样抹居然也挺好看。
在心底生出这样的想法之后,徐存湛越发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不禁摸了下自己心口,内视灵台——徐存湛的灵台还是乌漆嘛黑一片,但在死水中心,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杂物。
是陈邻扔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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