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陈邻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又迟钝又不清醒。
她努力了半天,十根手指像揉面团一样在徐存湛脸上揉来揉去,好几次指尖戳到徐存湛嘴角。
自然上翘的唇角,稍微一戳,指尖便內陷进去——能触碰到一点里面,热得有些烫人,却更柔软。
徐存湛不自觉的,嘴巴张开一道缝隙。
但陈邻的手指很快又挪走了,皱着眉睁大眼睛,努力观察徐存湛的脸。
没有咬到。
徐存湛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又把嘴巴闭上,低眼安静望着陈邻。
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为什么摆不出那个表情呢?应该是这样笑的没错呀……”
她语气间还有些不满,嘴巴撅着很不高兴的模样。
忽然陈邻就放弃了。
她松开徐存湛的脸,转过身去随便往一个方向走。
那个方向根本不是回客栈的方向,所以徐存湛按着她肩膀让她转了个面,往正确的方向走。
陈邻迈开第一步,踩到自己脚,险些又摔了。
被徐存湛扶着肩膀拎起来时,她满脸茫然,低头看着地板,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又摔跤了。
徐存湛觉得要指望陈邻自己走回客栈,就和指望缺弊塔会自己塌掉一样不靠谱。
他也没打算询问陈邻。
问一个被蘑菇毒傻了的人能问到什么结果,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至于被他打晕,如果没人管今夜便要露宿街头的沈春岁——徐存湛就更不管了。
他把陈邻往自己背上一背,两手勾着她腿弯站起身往前走。
陈邻倒是意外的很乖,没有挣扎,被背起来后两手搂住徐存湛脖颈,脑袋压到他肩膀上。
她的头发蹭过徐存湛脖颈和耳廓,发丝摩挲皮肤发出的细微声音绵密又接连不断,被修道者过于出色的听觉捕捉。
陈邻的脑子确实不太清楚。
感觉就和喝多了的时候一样,晕乎乎的,仿佛踩在云端,走路都是不平稳的。
但是背着她的人却走得很稳,没有一丝颠簸。
陈邻靠在他肩背上,手臂合拢搂住他脖颈,脸也贴上去。
其实她对此刻背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并没有清晰的认知。
但又出于自信,觉得是亲近的人。
因为对方背自己背得很小心,扶在自己大腿上的手也扶得很稳。
隔着裙子的布料,仍然能感觉到对方掌心滚烫。
陈邻嘀嘀咕咕,自言自语:“我们去哪里啊?”
背着她的人回答:“回客栈。”
陈邻努力转动自己迟钝的脑筋,好半天,茫然问出一句:“回民宿?”
不知道民宿是什么意思,徐存湛顺着陈邻的话往下说:“嗯啊。”
陈邻抱紧了他脖颈,脸颊贴到他耳朵上,“不想回民宿,我要回家——我们回家吧?”
她软和了语气,好似哀求,又像商量那般,贴着徐存湛的耳朵低语。
霎时那种心跳的异常又奔了回来,徐存湛呼吸一窒,心里发慌,甚至连脚步都不自觉慢下来。
他差点就不自觉的应了陈邻的话。
陈邻侧过脸,柔软脸颊蹭了蹭徐存湛耳朵。
被她脸颊挨蹭过的地方,迟缓的升温,发烫,又莫名的痒。
徐存湛又开始烦躁起来——他也说不上是哪里烦,但他肯定自己必然不是在烦陈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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