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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口小儿,休得胡言乱语”
秦夫人十分愤怒,“这一个月后的事儿,咱们暂且不提。
若你真有能耐,你且算一算,我何时生,何时死,何时逢喜,何时遇悲”
檀生挑唇一笑,反问秦夫人,“夫人可知在清虚观中请十年的长明灯是多少银子”
这个业务,秦夫人熟,张口就答,“一年三百两,十年当是三千两。”
“十年长明灯是三千两银子,秦夫人让我算你一辈子,却想分毫不出吗”
檀生笑道。
话赶话说到此,秦夫人骑虎难下,只能故作大气,“若说得准,便也给三千两银子”
赵老夫人背靠躺椅,眼中有激赏。
一环扣一环,一句话接着一句话,赵檀生先是激将敬人道长,让其不由自主地搅入了今日这场是非中,然后一边步步紧逼敬人道长,一边算计秦夫人的反应,最后到底逼出了三千两这个数字
正好,是她和赵华容打赌的这个数
这算的哪里是命呀
算的分明是人的心理和情绪
赵老夫人陡生出十二分兴致,她倒要檀生如何收场
檀生环视四周,最后将眼神定格在敬人道长脸上,檀生笑了一笑,敬人道长心头暗道一声不好,果不其然,这小姑娘锲而不舍地又把主战场拉回了他身上
“秦夫人说灵验了才算数,这灵验不灵验都是后几十年的事情了,今日咱们便提一提能当场核对的何不让敬人道长随意挑选一位刚入门的小道士,由我来算一算他的过往,将来的事咱们等不及,过去的事,我算得灵与不灵,一眼便知。”
檀生温声占据主动。
清虚观刚入门的小道士
敬人道长想了想,这不是堂而皇之地给他作弊的空间吗
这位赵姑娘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让他来选自己家的人算命那这准和不准,还不是一张嘴在他身上吗
厢房外来来往往的居士越发多了,敬人道长心转百回,抬头一笑,起来很是磊落,“厢房狭窄,贫道不谙世事,多有委屈。
还请诸位夫人、姑娘移步大殿可好”
好
你上赶着来丢人,那咱就多给你找点观众来
敬人道长被激起的那小朵委屈的浪花,被风一荡,喜滋滋地变成了滔天巨浪。
檀生站回到老夫人身后,赵老夫人檀生一眼,率先起身,笑了笑,“客随主便,咱们换个地方论道也好。”
她一向敢赌,这辈子没有什么输不起,所以才没有什么赢不到。
赵老夫人都不怕丢自家的人,煽风点火的、戏听音的、专心花痴的,当然亦步亦趋步步紧跟。
一众人走在游廊中,檀生默默走在后列,敬人道长与之并肩,正欲开口寒暄,却听小姑娘语声轻柔。
“道长,您安置在山下的三位如夫人,近日可好”
敬人道长脚下兀地一趔趄,满目惊诧
“噢,许是有孕了吧清虚观最近的生意很好,道长的香油钱赚了个盆满钵满,别说一个两个孩儿,就是五个十个孩儿,道长也不是养不起。”
檀生眼神落在廊间的青竹叶上,一派漫不经心。
敬人道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口舌发软
这件事他明明瞒得很好啊
就连道观中的居士都没有人知道
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甭说清虚观的生意还做不做得下去,他会不会被络绎不绝的奶奶夫人们的眼泪淹没都未可知啊
敬人道长赶忙抬头,见那几位夫人们离得很远,不觉松了口长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一半,又被檀生一句话吊到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