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纬线笔直,犹如用界尺界成一般,每一道线都是深入石板半寸有余。
这石板乃以少室山的青石铺成,坚硬如铁,数百年人来人往,亦无多少磨耗,他随手以一块尖石挥划,竟然深陷盈寸,这份内功实是世间罕有,只听他笑道:“比剑嫌霸道,琴音无法比拼。
大和尚既然高兴,咱们便来下一局棋如何?”
他这手划石为局的惊人绝技一露,天鸣、无色、无相以及心禅堂七老无不面面相觑,心下骇然。
看小说到天鸣方丈知道此人这般浑雄的内力寺中无一人及得,他心地光风霁月,正要开口认输,忽听得铁链拖地之声,叮当而来。
只见觉远挑着一对大铁桶走到跟前,后面随着一个长身少年。
觉远左手扶着铁扁担,右手单掌向天鸣行礼,说道:“谨奉老方丈呼召。”
天鸣道:“这位何居士有话要跟你说。”
觉远回过身来,一看何足道,却不相识,说道:“小僧觉远,居士有何吩咐?”
何足道画好棋局,棋兴勃,说道:“这句话慢慢再说不迟。
哪一位大和尚先跟在下对弈一局?”
他倒不是有意炫示功夫,只是生平对琴剑棋都是爱到痴,兴之所到,连天塌下来都是置之度外,既想到弈棋,便只求有人对局,早忘了比试武功之事。
天鸣禅师道:“何居士划石为局,如此神功,老衲生平未见,敝寺僧众甘拜下风。”
觉远听了天鸣之言,再看了看石板上的大棋局,才知此人竟是来寺显示武功,当下挑着那担大铁桶,吸了一口气,将毕生所练功力都下沉双腿,在那棋局的界线上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只见他脚上铁链拖过,石板上便现出一条五寸来宽的印痕,何足道所划的界线登时抹去。
众僧一见,忍不住大声喝彩。
天鸣、无色、无相等更是惊喜交集,哪想得到这个痴痴呆呆的老僧竟有这等深厚内功,和他同居一寺数十年,却没瞧出半点端倪。
天鸣等自知一人内力再强,欲在石极上踏出印痕,也绝无可能,只因觉远挑了一对大铁桶,桶中装满了水,总共何止四百余斤之重,这几百斤巨力从他肩头传到脚上的铁链,向前拖曳,便如一把大凿子在石板上敲凿一般,这才能铲去何足道所划的界线,倘若觉远空身而行,那便万万不能了。
但虽有力可借,终究也是罕见的神功。
何足道不待他铲完纵横一共三十八的界线,大声喝道:“大和尚,你好深厚的内功,在下可不及你!”
觉远铲到此时,丹田中真气虽愈来愈盛,但两腿终是血肉之物,早已大感酸痛,听他这么一喝,当即止步,微笑吟道:“一枰袖手将置之,何暇为渠分黑白?”
类似的场面在《天龙八部》中也可以找到印证:
段延庆早听云中鹤详细说过,自己的得意徒儿谭青如何在聚贤庄上害人不成,反为萧峰所杀,这时听说眼前这汉子便是杀徒之人,心下又是愤怒,又是疑惧,伸出铁棒,在地下青石板上写道:“阁下和我何仇。
既杀吾徒,又来坏我大事。”
但听得嗤嗤响声不绝,竟如是在沙中写字一般,十六个字每一笔都深入石里。
他的腹语术和上乘内功相结合,能迷人心魄,乱人神智,乃是一项极厉害的邪术。
只是这门功夫纯以心力克制对方,倘若敌人的内力修为胜过自己,那便反受其害。
他既知谭青的死法,又见了萧峰相救段正淳的身手,便不敢贸然以腹语术和他说话。
萧峰见他写完,一言不,走上前去伸脚在地下擦了几擦,登时将石板上这十六个字擦得干干净净。
一个以铁棒在石板上写字已是极难,另一个却伸足便即擦去字迹,这足底的功夫,比之棒头内力聚于一点,更是艰难得多。
两个人一个写,一个擦,一片青石板铺成的湖畔小径,竟显得便如沙滩一般。
看萧峰和觉远和尚相比,同样的场面,同样的事情,觉远和尚累得半死,萧峰却是举重若轻。
综上所述,金庸的武侠小说中真正武功出神入化、高妙绝伦的,非《天龙八部》莫属,要评选金庸武侠小说武功之最,也非在《天龙八部》中寻找不可。
《天龙八部》中谁的武功最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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