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挺好的。”
咬着牙回答,还要戏谑一句,“那珍珠和汉白玉哪个更好啊?”
恰好开饭,丁汉白没答,兀自把椅子加在旁边。
食不言向来是长辈约束晚辈的,两方热聊,这些小辈专心吃饭。
纪慎语只夹面前的两道菜,有点辣,他吃两口便停下缓缓。
本以为自己无人注意,不料余光一瞥,正撞上丁汉白的余光。
丁汉白瞧得清楚,却不言关怀,状似无意地挪来一盘糖渍山楂。
纪慎语夹一颗解辣,胃口也开了,但够不着别处的菜。
他用手肘碰丁汉白,小声暗示:“师哥,那道鱼是清蒸的吗?”
明显是红烧的,丁汉白装不懂:“谁知道呢,又不是我做的。”
安静一会儿,纪慎语又来拽他袖子,问:“师哥,能帮我夹一块吗?”
丁汉白长臂一伸,夹一条鲽鱼尾,微微侧身,离得近了。
纪慎语端碗接住,吃起来,叼着那鱼骨头,猫儿似的。
丁汉白没注意吃了什么,满心思小九九。
他是老大,有三个兄弟,平时嫌多嫌烦,此刻竟觉得不够。
要是再加一个就好了,乖,聪明,扒着他要东要西,他绝对毫不含糊地一掷千金。
纪慎语小声问:“师哥,家里晚上也做这么多菜吗?”
丁汉白点头,眼下还没懂为什么有此一问。
酒足饭饱,年纪相仿的师兄弟在院中消食,二哥三哥四哥,纪慎语挨个叫一遍,极尽礼貌。
丁可愈跟姜廷恩话多屁稠,问扬州的景儿,问扬州的菜,问扬州的姑娘漂不漂亮。
姜廷恩说:“本来我想跟姑父去你们那儿,却被大哥截胡了,没想到他也没去成。”
边说边偷看,生怕幸灾乐祸的样子惹一顿揍。
纪慎语闻言望向丁汉白,丁汉白立在影壁后浇花,也抬眼看他。
他说:“师哥,下次你去扬州,我带你逛。”
他以为丁汉白会很高兴,不料对方只淡淡一笑,好像无所谓。
纪慎语向来不爱热贴冷,可奇了怪了,他忍不住踱到对方身旁,说:“我家园子里有好多花,比你家多。”
并无攀比之意,潜台词是——你想去看看吗?
丁汉白搁下铝皮壶,轻轻拽纪慎语的袖子,绕过影壁,停在水池旁边。
“你家还有什么?”
他抓一把鱼食,盯着摇摆的鱼尾。
蓦地,手心一痒,纪慎语从他手里拿走几颗,扔进了水里。
“一罐子鱼食,非从我手里拿?”
他说,“你倒挺不认生。”
这话不算客气,弄得纪慎语面露尴尬。
“我以为只能喂一把,怕再拿就喂多了。”
低头解释,望着水中倒影,倒影朦胧,能发现丁汉白的耳朵微微发红。
“师哥,你热啊?”
“……大夏天谁不热?”
“那你进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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