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窑、古玩市场、乃至其他省市,天黑归家,开着面包车,拎羊肉包子或者一点蔬菜,奢侈时,打包追凤楼的牛油鸡翅。
要是把存款亮出来,他们绝对是整片巷子里最大的款,可为了开古玩城,只能日夜奔波筹谋本钱。
晚雾阴,纪慎语开窗阴干花瓶,扭脸瞧见丁汉白摆出钻刀。
许久没动手,不能荒废,丁汉白弄着块料子出活儿。
忙碌一天,此时就着灯泡勾线走刀,权当放松了。
小坠子,双面镂雕,雕的是藤枝树叶缠葫芦,精巧得很,连叶脉都清晰。
纪慎语傍在一旁,抻两股细绳乖乖地编,平结花结都不在话下,编好把佩子穿上。
丁汉白吩咐:“找一颗碧玺,添个碧玺结珠。”
纪慎语巴巴地找,翻箱倒柜折腾出一颗,雕完穿好,关掉旧打磨机,这一晚上的工夫没白费。
“明天拿玉销记,拿一店。”
丁汉白说,“让老丁瞧瞧。”
人都不认了,但东西得瞧,瞧他没忘本,瞧他手艺没退步。
临睡,亮着一豆小灯,丁汉白倚靠床头捧着书,纪慎语侧身伏在他胸膛上,还是那本《如山如海》,都快被翻烂了。
看了会儿各代玉牛鉴定,纪慎语觉得无趣,将丁汉白搂得紧了些。
头顶一声笑,丁汉白说:“你怎么那么黏人?”
纪慎语答:“因为喜欢你。”
他如此诚实,明明是抬杠拌嘴的机会却来一句真情告白。
丁汉白丢了书,把他抱瓷实,嗅他馨香的头发。
他忽然告状:“二哥搬料子那天欺负我。”
丁汉白问:“还有呢?”
他说:“三哥监视我的时候总犯困。”
丁汉白道:“老四也一并说了吧。”
纪慎语便说:“姜廷恩喊我……大嫂。”
他说完大笑,却也臊得抬不起头。
被丁汉白拧着打了个滚儿,等屁股被托住时一凛,慌忙提醒道:“这床更不禁晃!”
丁汉白不依:“晃塌了我钉,听话,让我弄弄?”
纪慎语居然使了招金蝉脱壳,从被子另一头钻出去,爬到床尾躲着那禽兽。
他环顾一圈,誓死不从,这是梁鹤乘的房子,万一梁鹤乘还没投胎转世,灵魂飘回来看看呢?丁汉白一听大骂迷信,不管不顾地拽他,用着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弄老实了。
“珍珠……”
丁汉白粗声叫他,“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要过?”
纪慎语哪肯回答,抿着嘴细细地哼,眯着眼悄悄地看,他环住丁汉白的脖颈,贴近,用薄薄的胸膛蹭对方。
忍啊,忍啊,终究没有忍住。
“想的。”
他几乎咬住丁汉白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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