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子昂一愣,失声笑起来:“数钱?两个银铤也要数?”
方耋也笑笑:“我将那五万钱交给他之后,他立即拿了一块在手上摸,看着发愣,好像从没碰到过,当时脸色就好看了。
我又奉上五块银铤说这是我的赔礼,他竟然就和我称兄道弟,还要拍拍我肩头。”
这回苏仝友也微笑起来:“公子,这人倒是个真性情。
方耋,他还说了什么?”
方耋想了想:“还说了一番感激彻北公提拔之恩之类的。
说他以前只是个军卒,因为帮彻北公办了好事,才许他这个差事。
我听了觉得怪,子昂,难道彻北公什么三教九流的都用么?”
隋子昂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哼了一声。
但还是略放低声音道:“你不晓得么?那个彻北公所谓的礼贤下士是出了名的。
哼……说好听是礼贤下士,说难听不过是把人当物件来使,好用的时候就重用,不好用的时候就丢了。
我听说他的一班亲卫竟然都是羽人——叫那些蛮族每天贴在身旁,也不知怎么想的。”
“不过也对……他现在失了势,除了三教九流还有何人可用?可笑。”
方耋道:“……哦。”
苏仝友又问:“还有呢?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方耋这一次想了许久,笑笑:“苏丞,再没了。”
隋子昂便伸了个懒腰:“这就好了。
我说方耋,你也送了五千钱?把你家老底都拿出来了吧?姨母这月可还能过?哈哈……这次多亏了你,你去后账房领上两百钱,解一时之困吧!”
方耋轻出口气,笑道:“子昂,不必了,我还能……”
“哦,那好。
那我去睡了,你们先说会儿话。”
隋子昂便又打个哈欠,撩门帘开了门,走出去。
与苏仝友在室内静默一会儿,方耋又开口:“苏丞……”
“嗯?”
“我去他住的那个刘二哥车店的时候,看见咱们派去盯着他的那两位都在打哈欠,看着不是能办事的样子。
要不然,我这些天亲自盯着他吧。
我之前也得罪过他,你知道,我不比子昂,万一那人……”
苏仝友想了想:“也好。
还是你思虑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