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她数了几千只羊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梦里也睡得不太安稳,最后的印象就是田成善坐在桃花源镇的山坡上,一脸忧伤地看着大海。
“我们这个行业,真的要被淘汰了吗?”
“没有。”
她大声地否认,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驱走心底的彷徨,只是海风呼啸,声音很快就被吹散在了风里,田成善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一着急,她就醒了。
窗帘的缝隙里已经透出了光亮来,估摸着已经八点多了。
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昨晚因为失眠而带来的焦虑顿时减轻了不少。
再一看,两人昨天各占一边的睡姿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她和程慕允近在咫尺,背对背变成了面对面。
还没等她推开,程慕允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四目相对,轻浅的呼吸萦绕在对方的脸颊上,气氛有一丝丝的暧昧。
“昨晚做噩梦了?”
程慕允忽然问,可能是刚醒的缘故,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眼睛半眯着,眼神慵懒,冲淡了平常的凌厉。
田语微微闪了一下神,看看两个人暧昧的距离,谨慎地道:“可能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你一直要抱我的头,”
程慕允沉思,“我的头上有什么神秘开关?”
田语的目光在他的头发上一闪而过,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对不起,我可能睡相不太好,你如果不太适应的话可以分房睡。”
程慕允的眼神一滞。
他忽然觉得程擎不仅理解力有问题,观察力也有待商榷,田语居然还和他建议分房睡,哪有半点被他冷落伤心了的样子?
洗漱完下了楼,程擎已经锻炼一圈回来了,正精神奕奕地拿着宝剑和赵心桐讲解今天学的太极剑招式。
一见程慕允下来,赵心桐立刻喜滋滋地迎了上去,满含期待:“怎么样?小两口久别重逢,有没有……好好地交流一下?”
程慕允敷衍地“嗯”
了一声。
这一看就不像是好好交流过的样子,赵心桐泄了气,哀怨地看了儿子一眼。
“太极剑?”
程慕允的目光落在了宝剑上,纳闷地问,“爸在学?”
“对,”
程擎摆了个pose,“小语推荐的,练了一两个月了,头晕的毛病还真好了一点,还是我们老祖宗的健身方法博大精深啊。”
程慕允皱了皱眉头:“爸,这种平常锻炼倒是可以,但身体不舒服就去看病,别瞎折腾这些,没用。”
姐姐程慕苓刚好从餐厅出来,笑着道:“慕允,爸上次动了手术后一直头晕,看西医看了大半年都查不出来,什么贵重的西药和补品吃了,后来小语给了建议练太极剑,现在爸的精神好多了。”
程擎挖苦:“你弟眼里只有公司,没有我这个老父亲。”
这话一出赵心桐又心疼儿子了,瞪了老公一眼:“那会儿不是你不让我们告诉他嘛,怎么还怪起他来了?”
那会儿程擎肺部发现了个囊肿,程慕允当时正在b国洽谈收购锂矿的项目,b国的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这个锂矿又像是一块肥肉,是人都想咬上一口,等他把项目谈妥回国,这才知道程擎动了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