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怎么了?”
“你丈母娘生病住院了,你丈人忌日,结果她天天加班通宵忙着开盘复工,还要一个人去扫墓,老公连人影都不见,哎,这有老公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单身呢。”
赵心桐哀怨地道。
“忌日?”
程慕允这才想起来,田成善好像就是在元宵过世的。
“你看看你,都不记得了,”
赵心桐有点辛酸,“也是,你都两年没祭奠过你丈人了,亏得小语还替你说话,说你过年送了好多玫瑰花给她,假的吧?一定是小语自己买来哄我的。”
程慕允哭笑不得:“妈,到底我是你儿子,还是小语是你女儿?”
“我要是有小语这样的女儿就好了,你们这三个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赵心桐数落了起来,“你姐还非得去做试管,飞北州去了,得几个月不着家,你弟昨天被人撞见和一个模特在酒店玩,我的心脏病都被气出来了。
你赶紧回来,小语这几天很需要你。”
程慕允心中一喜:“她说了吗?”
“这还用说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赵心桐斩钉截铁地道,“她一提你名字就眼里放光。”
放下电话,程慕允就让苏航改签了机票,当晚就飞了十多个小时,一个小时前刚刚到了安州。
只是到了安州后,他给田语打了电话没人接,只好让司机直接到了墓园;到了墓园又不知道田成善的墓地在哪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管理员带路,结果管理员絮絮叨叨地他教育了一路。
“我还以为田小姐没结婚呢,每年清明、忌日都没看到你啊,这女婿可不得行。”
“看到没,就在上面三区头上第一个平台那里,啧啧,田小姐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你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来扫墓的呦!”
……
程慕允沉着脸没搭话,幸好,管理员领路到一半就走了,他的耳根总算清净了下来。
天色有点阴沉,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丝。
青石台阶两边有青苔,一不小心踩到了还有点滑,可能是平常很少有人来的原因,他不得不放缓了脚步。
再一抬头,他就看到了田语。
濛濛的细雨中,田语站在一片青绿中,微仰着头,好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山风吹起她大衣的下摆,勾勒出了她纤瘦的身躯,在一阵阵若有似无的松涛呜咽声中显得分外凄清。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程慕允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疼痛,呼吸好像也停止了一瞬,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他很想把这个柔弱的、孤独的身体揉进怀里,用自己滚烫的肌肤碰触她冰冷的唇瓣,让它重新染上生机勃勃的绯色。
程慕允从来都是个行动派,下一秒,他就大步跨过台阶,张开双臂抱住了田语。
抱着的身体里传来一阵寒意,怀中人的眼角泛红,眼底的泪光晶莹,脆弱得好像风中的一只白玉瓷瓶,下一秒就要破碎,被吹散在这茫茫的虚空之中。
心底的歉意脱口而出:“对不起,我来晚了,刚下飞机。”
怀里的人轻“嗯”
了一声,挣扎了一下想要离开,程慕允稍稍松了松手,解开大衣披在了她的头上,低声道:“别动,山里冷,躲着点雨,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