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允无奈地靠了过去,在她背后拍了几下:“被戳穿了也用不着吓成这样吧?”
“我哪有……”
田语有点心虚地否认,“我只是……睡着了碰巧而已……”
程慕允很怀疑,刚才田语撸猫那手势,和抱着他的头捋头发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那晚喝醉了把他当猫也就算了,怎么睡着也把他当猫?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哪里像猫了?
最可气的是,刚才田语撸猫的时候笑容灿烂,对着他却总是似笑非笑,吝啬得连嘴角的弧度都好像计算好了似的,难道他还比不上这么一只忽然冒出来的花狸猫?
“真的吗?”
他轻哼了一声,开玩笑道,“撒谎鼻子会变长。”
田语倏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程慕允居然会开这种小朋友级别的玩笑:“你有点好笑……好吧,”
她妥协了,“算是吧,我就是绒毛控,喜欢玩细细软软的毛,小时候养成的毛病,一直没法改。
上小学前我和我妈睡,也喜欢摸她的头发,当然,猫的毛最符合我的手感,我最喜欢撸。”
程慕允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高兴的是,他猜对了田语的癖好;失落的是,田语半夜不自觉地抱他睡觉不是因为太爱他了,而是因为不可自控的癖好。
好吧,反正现在是他和田语睡在一起,田语梦里撸的猫也只能是他。
“这件事很重要吗?”
田语提醒,“你还开不开车啊?回城都要半夜了。”
程慕允凝视着她,忽然问:“你很喜欢猫吗?”
“还行吧,”
田语含糊其辞,“猫不是挺可爱的吗?”
“那你为什么不养一只猫陪你?”
程慕允有些不解,“平常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不是很寂寞?”
田语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道:“因为我害怕。”
她透过车窗,看向远处掩藏在暮色中起伏的峰峦,那里埋葬着她最亲的亲人。
“你不知道那种血肉被割舍的痛苦,我害怕太过亲密的东西,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
我宁可忍受孤独,也不想这样的噩梦再重来一次。
所以,我喜欢猫,但宁可偶尔撸一撸、玩一玩,也不想朝夕相处地和它作伴。”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各自放空没有交流;车载音响里放的是几首老歌,可能是用蓝牙连接的手机播放器歌单,放了一遍后又开始重头开始,程慕允听着听着,忽然觉得歌词有点熟悉。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
【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
……
这好像就是田语手机锁屏画面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