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允立刻反驳。
“对,你没说,可是你心里有想过那么一秒吗?”
田语迎视着他的目光,咄咄逼人,“你听到离婚两个字的第一反应就是好好的离什么婚,而不是姐受了什么委屈了,对吗?”
程慕允语塞。
“慕苓真的受委屈了吗?”
赵心桐紧张地问,“她不肯说。”
“姐的事情,我不好越俎代庖,”
田语正色道,“但是你们要相信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必定是有不得不离婚的理由……”
“是。”
程慕苓的声音响起,大家齐齐转过脸去,只见她惨白着脸,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语声微微颤抖:“小语,对不起,是我不够勇敢,到现在还想着给自己留点脸面。”
田语心中恻然。
是啊,将近六年的爱情长跑,十来年看起来几近完美的婚姻,还有从前为了丁明鹏和家庭抗争时的勇气和豪言壮语……如果把真相都摊开来讲的话,是对程慕苓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彻底的鞭挞,对这颗曾经付出过的真心是何其的残忍。
但不破不立,与其拖泥带水,不如刮骨疗伤。
“姐,不要说对不起我,”
她沉声道,“你该说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你就该痛下决心。”
程慕苓失神了片刻,平静了下来:“你说的对。
爸,妈,慕允,丁明鹏说不要孩子都是假的,在你们面前装的,是他坚持要做试管,要我去取卵,要去代孕,甚至接受和别的女人□□也要生下自己的孩子。
他还家暴我,最后一次小语让我去验了伤,留了证据,你们要看的话我这里都有。
所以我要离婚,我没法再和他过下去了。”
家人们的反应在田语的意料之中,程擎震怒,赵心桐伤心,程慕允更是怒不可遏,已经准备让那个姐夫把从他们家拿走的财富和名望连本带利地吐出来,只有大姑姑却还在试图挽救侄女的婚姻,替丁明鹏找着这样那样的借口。
爱她的人,就算暂时被蒙蔽了眼睛,也会在真相到来的时候清醒,只有居心叵测的,才会继续选择眼盲。
田语不想再听下去了,而且也没有必要听,毕竟有些话她作为一个晚辈也不好多说,省得让赵心桐和程擎难做人。
她悄悄地上了楼,准备去整一下自己留在老宅里的东西。
刚进卧室,程慕允就跟了上来,把卧室门关上了。
“干什么?”
田语转过身来,警惕地看着他。
“那个……是我对姐不够关心,”
程慕允有点郁闷,“我没想到丁明鹏居然会这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以后记得多关心点就好,还有爸妈和奶奶,”
田语淡淡地道,“有时候就算打一个电话也比给一份昂贵的礼物来得强。”
程慕允想起了自己送的手表和玫瑰花,脸上禁不住一热,不太自然地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前我太自以为是了,以后我会注意的,礼物里包含的心意比本身更可贵,你不缺钱,缺的是来自我的关心和爱,你以前总问我,你以为我想要的是这些吗?以前我不懂,现在明白了。”
田语不想评价这迟到的领悟,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准备拷贝一些以前留在这里的资料。
屏幕一闪,她的照片跳了出来。
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程慕允不由得一僵,忍不住酸溜溜地问:“这张照片拍得也不怎么的,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还当了这么多年的屏保。”
田语有些无语:“你懂摄影吗?人家这是安大摄影社的社长,拍的照片拿过国家级大奖的。”
程慕允脱口而出:“不是周子颐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