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小受打击
一场热气球表演最终以演砸收场,让赵惇心情极其恶劣。
处罚擅作主张的杜伯青也于事无补,大宋这边包括杨万里在内都觉得颜面无光,此前大宋负责接待金使之人,或者派往金国的使节,无一不是大宋文才卓著的进士,大宋这种做法,无非就是要在诗文方面压倒金人,以显示大宋的优越感。
这一次,不仅想在传统的强项文的方面继续力压金人,又试图在武的方面压一压金人的气焰,结果倒好,一场蹩脚的表演下来,让在场的大宋外交人士脸上无光,简直是自取其辱。
当然,这是在场的赵惇、杨万里的感觉。
至于观摩的金国使团,他们并不觉得这场演武性质的示威秀演砸了,相反,他们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表演中暗藏的杀机。
只要想象一下,宋人有了这个可以俯瞰战场的神器,就可以居高临下,想射谁就射谁,这仗还怎么打!
一时间,金人当中谁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赵昚听了禀报,摇摇头,除了觉得憋气之外,倒不像赵惇那样垂头丧气,宋金两国抗衡了这么多年,赵昚也知争一时短长并无多大意义,故而也并不多作责备。
但随即就有人弹劾茅庚贸然改装弓弩不利实战,观茅庚此人,多有投机取巧之举,其人又是归正人,难保与金人没有瓜葛,对待此人不可不多一个心眼,以免贻误大宋。
此言一出,附和的声音便多了起来,本就有人觉得要靠热气球杀敌有些误入歧途,自古征战最终还是要靠堂堂正正的两军阵前对决,投机取巧绝非强军之道。
凭空来一个茅庚,让最近的朝政有些走入歧途,一时间茅庚便成了一些人口中“投机取巧”
、“希图幸进“之人,连攻取夷洲也成了一些人攻击的靶子,罪名是煽动官家妄动刀兵,居心叵测云云。
不过宰执们都心知此事怪不得茅庚,茅庚当日就说热气球有若干弊端,而弓弩固然有改装上的瑕疵,但此次主因还是兵士过于紧张才导致操作失当,就事论事,此事并不能怪茅庚。
赵昚也知此事并非茅庚之过,据说茅庚反倒是不太赞成这次表演。
但茅庚是归正人,来历大有疑点,他自称技艺一概出自师门,然而谁也没有见过他的师尊,看来此人不能不预为提防。
总之万事以谨慎为要,为君者更是如此,赵昚本就多疑,被臣子们一番起哄,心中便对茅庚更多了一份疑虑。
对于赵惇的出乖露丑,赵抦表面上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内心中却以为是赵惇咎由自取。
相比起来,赵抦更相信茅庚的解释。
其一茅庚从来就没有将热气球当成什么了不得的神兵利器,其二茅庚对于弓弩改装的解释也很是合理,只因御前工作所的工匠虽然手艺精湛,但毕竟所制零部件无论材质和一致性,都不能尽如人意,此外一件兵器需要经过实战检验才能最终定型,只能说这次加装棘轮的改装有些仓促而已。
因而赵抦这个团队谈起此事,完全是另外一种气氛。
其中韩侂胄根本就对这一次接待金使的蹩脚安排嗤之以鼻,评价道:
“我大宋耿耿于在两国使节交往上要压金人一头,说来倒也无可厚非,但在下以为,文斗倒也罢了,斗赢了可以传为趣闻笑谈。
但此次贸然演武,不过是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虚荣,实为不智。
我大宋迟早要与金人决一死战,以雪靖康之耻,这种斗气的法子,委实谈不上有何裨益。”
茅庚心说,韩老哥说得不错啊,国人一向都崇尚精神胜利法,从大宋一直到后世,皆是如此。
试想一下,就算是诗文压过金人一头,那也只是聊以自慰,丝毫也不损金人一根毫毛。
不过这些金人也确实是膜拜大宋才子的文采风流,丝毫不觉得大宋在诗文上显摆是故意要打他们的脸,反倒是对大宋才子们倾慕有加,这恐怕只能说是金人仰慕大宋文化,或者说自甘下贱。
不过这一回演武示威,则纯粹只能归结为精神胜利法作祟,就如韩侂胄所说,在战场上得不到的,想在两国斗气中争回面子,除了暴露底气不足,就只能说根本就失去了恢复的雄心。
茅庚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在一旁的江伯夔则感慨道:
“韩大人说得好!
靖康耻,犹未雪,我辈与金人,总须大打一场,见一个真章。
如此斗气般的演武,就算演好了也不值得高兴,难道一场演武下来,金人就能怕了吗!”
韩侂胄笑道:
“伯夔啊,你比你兄长伯虎强多了。
唉!
你那兄长,中了武状元,居然对征战心生怯意,非要再考一次文进士,也算他有才,让他又高中了。
不过我大宋要都象尊兄那样,北伐大业只怕大是堪忧啊!”
江伯夔的兄长江伯虎在淳熙八年高中武举状元,但江伯虎竟然在三年后执意参加“锁厅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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